等到第二天
马车再次驶往河柳巷,却在巷口停了下来,晚春花会为玉京勋贵所追捧,各式各样马车堵在了巷子里,有小厮正在疏导车马停靠,车上下来的人均是锦衣华服、玉带金装,怕是全玉京的显贵命妇都在这了,夫人、夫郎们带着女郎、郎君们,兴致勃勃,甚至有自带制香工具的,一派热闹。
齐元在巷口下了车,并没有要去找小公子的意思,而是思考,小孩家里得多显贵呢?湖阳郡主办花会乐此不疲依然有人捧场是因为她是郡主,那晚春先生得是怎样的显贵才能让玉京贵妇们青睐不已?
他猜得不错,天武帝对和亲王这个皇叔宽厚,和亲王孙随侍帝侧,这一脉荣宠有加,才能有此盛景。
齐元在隔壁的巷口墙下观看这一幕,却敏锐地感觉到有一道冷幽幽的视线,紧紧钉在自己身上。
齐希一眼就看见了他,即使戴着帷帽,他也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恨之入骨的人,带着侍卫围了过来。
今年晚春花会很不知趣,竟然连他这个未来的容安王妃、储君妃都没有邀请,让他在女郎、郎君们里丟了面,他打定主意坐上君后的位置必定要治一治和亲王这一家。
但是眼下他最要紧的事还是齐元,他蹲守在这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谁知道齐元真的来了,他心里慌张,眼神却更加冷酷。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齐元抱胸:“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晚春花会的盛名玉京人人皆知,无不向往。”
齐希纤长手指不自觉攥紧,光是听这声音就能想象帷帽下的脸多么嚣张可恶。
“安怀远的事情你想好了没?”
“没有,咎由自取,死就死吧。”
齐希冷笑:“装什么?你怎么可能不管安怀远?我劝你若是想他活命,就立刻离开玉京。”
齐元摘下帷帽,眼里是明晃晃的戏弄:“那不行,晚春花会还没见识过呢!”
“我不过希望你撤了官司,找个地方坐下来,大可以慢慢谈。”
“我怎么觉得——”
齐元睨他,慢吞吞的拉长声音,才吐出后半句。
“你特别希望我离开这里呢?”
齐希瞳孔紧缩,确实被他说中了,上辈子,齐元就住在河柳巷的齐家院子里,遇上了参加晚春花会的天武帝,当即被册封为君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本来容安王已经赢了储君之争,却因为齐元这个贱人媚惑天武帝,天武帝最后居然没有立储君,容安王沦为玉京笑柄,更是将没能继承大统的原因归结为他和齐元,继室嫡子和元室嫡子的龃龉!
他生来就是镇国公嫡孙,母亲是显贵的永平侯嫡女,父亲是名震大渊的镇国大将军,金尊玉贵,千娇万宠,却被一个女医之子毁了!他才应该是大渊君后!大渊最显贵的郎君应该是他!
齐元这个贱人,不过是生了一副好相貌,以色侍人、妖颜媚惑,如果重来一回他绝对不会让放过这个贱人,不是喜欢蛊惑男人吗?那么他就应该一辈子辗转在那些下贱男人的身下,做个千人骑万人恶的婊子!
好在苍天有眼,他居然回来了!他做了很多打算,这辈子一定要将齐元踩在脚下,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后!!!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郎君!
但是派去合县的人全都没了音信,直到齐元自己送上了门!
他看着眼前灿若春华的脸,不胜悔意,应该早点解决他的,应该再谨慎些的,才不会让他有机会回来!
通缉令是他故意让人画丑些了,他实在过于害怕齐元的这张脸现于人前了,在河柳巷看到齐元心更是提到嗓子眼了。
自己的心思已经被看穿了。
但是没关系…………
“你可以不离开。”
齐希表情松快了许多,声带笑意:
“但是安郦君的骨灰………”
齐元闻言身体绷直,一双星眸已经满是冷意。
“你怎么知道?”
他和安怀远在玉京没有居所,安怀远认为迟早也要带回陵阳,不如先寄放在和安镖局,天下第一镖局总比带在身上牢靠。
主角受为什么知道?在诈他还是……?
“在和安镖局是吗?”
看到齐元变了脸色,他心里痛快不少。
“怎么?以为我在诈你?大可试试,说不定明儿在护城河里还能捞到点骨灰水。”
玄剡在一旁默不作声,好似一个呆愣小厮,闻言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