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陈杨越租了烤架烧烤,泽孟云在旁边津津有味地搭着帐篷。
两人的分工似乎反过来了,社会要求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在做养家糊口的人该做的事。
这些封建的糟粕思想,限制了一部分喜好和别人稍有差异的人的行为。显得有男生在时,却是女生搭帐篷的场景,有些怪异。总会觉得是女生受到欺负,或者是男生的不作为。
泽孟云一般是不为世俗所撼动,她就是喜欢这样动手的活动。
就像陈杨越喜欢给她做吃的,虽然胃口很小,但是很好养活,泽孟云也被他养得很好。
两人忙完后坐在火炉旁,一边温着牛奶养身,一边吃着不太健康的炭烤食物。泽孟云除了剥虾,基本不用自己动手,享受着被人伺候的感觉。
“你是不是嫌弃我剥的虾没有你的精致?”陈杨越拿着两个虾在灯下比较,即使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泽孟云的拒绝还是让他觉得必有差异。所以一定要问出个缘由。
泽孟云无可奈何地说没有,然后把两个都塞嘴里吃掉,又飞快地剥一个塞陈杨越嘴里,问他:“你吃出和你剥的有什么不同吗?”
陈杨越回味了一下:“理论上是没有的,但你要问,我也可以说吃你剥的会感到更幸福一些。”
“你为什么要说这么油腻的话?”泽孟云手上的动作飞快,一会儿就在两人的碗里堆了几个。怕剥多了的吃不及冷掉,便停下把手擦干净,端着一碗虾仁递给陈杨越,“来吧,这么多幸福,去感受一下吧。”
陈杨越的本意是想效仿别的情侣,让女朋友不脏手便吃到美味的虾仁,结果他把剥好的虾递到泽孟云嘴边的时候,泽孟云的第一反应是扭头拒绝。
然后才知道自己嫌弃的反应过头了,又转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才叼走吃掉。
泽孟云一开始是怕陈杨越剥虾不挑线,所以没接。后来想着在家里就把虾线处理干净了,才放心大胆地吃。
不太好说出口的理由,是不能因为不嫌弃陈杨越,就不嫌弃他剥的有虾线的虾。
爱屋及乌也不是这么个及法。
这虾吃得再幸福,有线的虾,也是吃的屎,吃屎有什么幸福可言?
“你平时会注意虾线吗?”泽孟云委婉地决定要让陈杨越有这个意识。
“会。”回答得相当笃定。
泽孟云:“你确定?”
陈杨越:“这有什么可不确定的?”
泽孟云:“刚刚的幸福里的虾线没有挑,我动作太快,给忘记了。”
陈杨越:“... ...”
“所以你下次要注意,万一呢?多看一眼,就更幸福一点。”泽孟云见陈杨越信了,憋着笑不敢看他,盯着快要熄灭的火说:“你把...唔...”
陈杨越趁着泽孟云震惊之际,舔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毫不留恋地离开,大笑着说:“把屎味的幸福分享给你。”
泽孟云是真的给惊得不行,陈杨越很少在她面前表现出这么幼稚的一面,虽然平时也不见得多成熟。
感觉从一开始自己给陈杨越制定的人设方向就是聪明干练,情绪稳定,不求有解决各种问题的能力,至少不要成为制造问题不解决的人。
所以这么多年来,陈杨越的性格好像都是在围绕着泽孟云转,以她的需求和心情为主,把自己放在一个好像不需要被关注的角落,时时刻刻做着他的舔狗。
泽孟云突然明白,她和陈杨越之间有或多或少的问题,只是相处的时间太少,不太容易发现。
两人之间突然的沉默,和着熄下去的火焰,让四周的黑暗变得十分明显,夜风也好巧不巧地从四周席卷而来,夹着星星点点的雪,吹在脸上,吹进脖子里,让沉迷的人醍醐灌顶。
没人说话,各自盘算着小心思。看不清表情的对方,不敢贸然进行下一步的谈话。
陈杨越突然叹口气,问泽孟云:“你喜欢我吗?”
“喜欢。”泽孟云没有犹豫。
大概是因为避开了对方真诚的表情和露骨的眼神,只能感受到炙热的注视,所以哪怕还是忍不住害羞,也敢大大方方地表达爱意。
“我爱你。”陈杨越说,“你会爱我吗?”
“在这个过程中。”泽孟云说。
可能是觉得语言的表达有些苍白,泽孟云靠近陈杨越,把头枕在他肩上,又拉过毛毯把两人圈在一起。然后把陈杨越的手握得紧紧的,一起揣进他的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