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诩斗胆揣测,刘豫州今晚怕不是要放虎归山?”
“知我者,文和是也。云长,今夜放松对纪灵这厮的看押,务必不露声色的让其脱身逃遁。”
“明白大哥。”关羽并没有追问缘由,显然思忖一番也回过味来,省出了刘备这手挑拨离间的伎俩。
刘备自然不可能和吕布之间暗通款曲,在纪灵面前提起什么吕布包抄云云,显然是在虚张声势,让他以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既然生擒了纪灵,不妨顺水推舟拿他当个传声筒,把他这个无中生有的情报捎回去,纪灵雷薄当然不可能去下邳和吕布对质核实真伪,为了保险起见,只能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跑路,没抢到粮食勒紧裤腰带还能对付,万一真被包了饺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豫州如此虚实之计,临机生发,诩自愧不如。”
“杀降不祥,纪灵此等三脚猫人物,我也不屑留用,不如物尽其用,让他给我等带个口信,何乐而不为?”
“不过若是袁术发现吕布军并无异动,难保不会卷土重来。”
“文和说的是,此计不过一时从权,为我等争得须臾时日罢了,以我之见,后日便当启程,以防夜长梦多。”
刘备一通吩咐后,众人便纷纷散去各司其职,大家手头都有事,公孙默也不好意思回去睡大觉,便跟着孙乾一块去梳理民户迁徙事宜。
历史上孙乾作为刘备左膀右臂的秘书,那可真是任劳任怨的牛马命,入蜀后没多久就积劳成疾累死了,那才是真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公孙默跟着孙乾忙了一宿才知道孙乾的活千头万绪,出发前的人员统计,粮草配发,队伍序列,无一不要孙乾考虑周全,原本这些事作为别驾从事的陈群按理来说是要搭把手,但是一门心思叶落归根回颍川的陈群,心都飞到许都了,根本不会操心这些事。
没完没了的琐碎一直忙到三更天,公孙默实在顶不住了,和孙乾招呼了一声,找了个没人的帐篷睡了两个时辰,好赖是闭门养神。
天亮没多久,军营里人声鼎沸的动静就把公孙默吵醒了,想睡也睡不成,赶紧起来擦把脸就去找孙乾了,一进大帐,便看见两眼熬的通红的孙乾正拿着张牛皮纸和刘备指点着什么,刘备一边听着一边不住点头。
“文和你来了啊。”
“一睡下去便误了时辰,惭愧惭愧。”
“文和本是座上客,这事将你折腾的连轴转,实在惭愧。”
“哪里的话,”
“公祐,你去歇息片刻吧。”
“多谢主公,午时我就起身。”
“无妨,不必苛劳,去吧。”
看着孙乾憔悴疲惫的身影出帐,刘备不无唏嘘的感慨:“公祐如此宵衣旰食起居无度,当真搏命劳作也。”
“干练如公祐,当真难得。”这话公孙默倒也不是恭维,孙乾的吃苦耐劳确实是看在眼里。
一时默言,公孙默突然想起一件事:“刘豫州,在下突然想起一事,既然西出要横渡涡水,渡口船只可堪摆渡?”千算万算,到时别渡船不够,总不能指望人人骑个的卢跳到对岸吧。
“文和不必多虑,那日你提出方略后,我就派陈到带人去查看水情了,眼下正是汛期,渡口不过小船十数只,远远不堪渡河吞吐。”
“啊,那这。。。”
“文和不必多虑,吾已有安排,涡河最窄处十余丈狭,可铺排竹筏作为浮桥过水,陈将军已经吩咐了,届时吾等过河当无大碍。”
“刘豫州早有成算,是在下饶舌了。”
“多年颠沛,料事先料败,见事贵见缺,已是通惯。”
就在公孙默琢磨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查漏补缺的时候,关羽挑开营帐进来了:“大哥,先生,昨日我差人故意放松巡监,今晨纪灵已经脱狱出城,这会儿南门外的袁军正在拔营收兵,想必是话给带到了。”
“好,诸事妥当,你吩咐下去,明晨出城。”
“得令。”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也没什么事要公孙默操心的了,干脆到孙乾帐中找了个角落眯着补觉。
睡了不知道多久,公孙默感觉有人在轻轻的拍自己:“文和,起来了,这都睡多久了,别睡怔过去了。”
“昨晚熬了一宿,今天实在撑不住,公祐你是真能熬啊。”
“我当初在北海伺候孔融时,一天睡两个时辰都是常事,身体早熬惯了。”
这么个熬法生物钟都乱了,难怪你英年早逝啊兄弟,公孙默心里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