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公孙默所料,回到住处后,伍复已经在门口恭候。事实上自伍复跟随公孙默两次出使后,基本上就成了公孙默的跟班,眼下公孙默既然回到荆州,伍复这个跟屁虫也形影不离打理着公孙默的起居。
“伍复,我且问你,魏将军眼下何在?”
眼看平日里插科打诨的公孙默如此郑重,伍复也知道这会儿的吩咐一定非同小可。
“军师,你不在的时候,建忠将军差遣魏将军的多半也就是运粮值营的闲差,眼下大军移驻舞阴,魏将军待命多日,除了些琐碎暂无其他吩咐。”
那就是闲着长毛了,这见不得光的事正好托付给他。
“既然如此,你便如此告知魏延。”公孙默将伍复拉到面前耳语了一番。
听完公孙默的吩咐后,伍复一脸错愕,显然没参透公孙默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会儿公孙默也没心思和他掰开揉碎了说,只是让他赶紧把口信带给魏延,伍复虽然一头雾水,依旧是满脸狐疑的去了。
安排妥当后,疲惫不堪的公孙默便沉沉睡了过去,只待今晚的好戏上演。
用晚汤时,伍复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告诉公孙默吩咐的事情魏延已经部署妥当,公孙默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此事十有八九已经入港。
“军师,你说我们这一宿不会白熬了吧?”伍复打着哈欠显然是睁不动眼睛了。
“这才子时一刻,你都撑不住了?”
子时一刻,对应24小时制,也就是十一点十五,对于21世纪的年轻人来说,这会儿是夜生活刚开始,但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人而言,这个时间确实算得上是深更半夜了。
再等等,大晚上公孙默和伍复在舞阴城的最高处天守阁已经待了一个多时辰,但城中除了巡夜的点点星火,其余毫无动静,公孙默也担心自己是不是失算了。
“军师你快看,是不是冒烟了。”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城北的仓库是在一块平矮的空处,四周被一圈高大的建筑围合住,即便在高处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能看到隐约的一点明亮的焰苗。
离开天守阁后,公孙默独自骑马赶往城北仓库,刚拐过最后一个路口,一股刺鼻的浓烟便扑面而来,眼前的仓库早已被熊熊烈火所吞噬,看守仓库的几个小吏正在手忙脚乱的拿盆四处找水,一副无头苍蝇的架势。
听到身后一阵散乱急促的马蹄声,公孙默回头一看,张绣来的倒也快。刚刚观察到起火的苗头后,公孙默第一时间差遣伍复去通知张绣,眼下心急如焚的张绣也没工夫纳闷怎么公孙默会来的比自己还快。
“你们这帮酒囊饭袋,值夜都值昏头了吗?这么大火睡的和猪一样?”素来体恤兵属的张绣看到存粮被付之一炬,显然是怒不可遏。
“快,赶紧去找井挑水救火。”一旁的胡车儿倒是满脸忧色,全然看不出任何破绽。
眼看张绣气急败坏的样子,公孙默不动声色的走到他的旁边悄悄耳语了几句,张绣扭曲的五官瞬间松弛下来,随后又是一脸诧异,显然想揪着公孙默问个水落石出,但看对方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奇宝宝张绣终究是把一肚子问号按耐了下去。
虽然第一时间安排人救火,但大家很快发现这是无济于事,最近的一口井距离火场都有百来米,更何况舞阴早就是一座废城,井里也已经干涸已久,好在仓库周围是一圈宽阔的环路驰道,等于是一圈人工的防火带,因此大家很快就放弃救火,干脆等仓库所有可燃物燃烧殆尽后再收拾残局。
火势渐止已经是后半夜,张绣眼看现场一片狼藉,再耗在这也没啥意义,便吩咐胡车儿和伍复在现场盯着收拾,自己先回府安顿。
“文和,一起回去吧,在这干耗到天亮又是何苦。”
公孙默显然听出了张绣的言外之意,心照不宣的骑上了马跟张绣一道回府。
“文和,现在没人了,你也别卖关子了,和我兜个实底吧,你怎么会提前派人把粮食全给掉包了,你这神神叨叨的和卦算子一样。”刚跨进门槛,张绣就迫不及待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刚刚在火场,公孙默耳语告诉张绣,仓库里的粮食早就被换成沙袋了,真正的粮食已经被运到别处了。
“将军,你不觉得蹊跷么?”
“秋夜干燥起火,也不足为奇啊。”
“将军想的太轻巧了,舞阴城荒废已经年余无人打理了,这么长时间又有何时曾起了野焚?分明是有人纵火。”
张绣也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