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之相。

公孙默则是一言不发的踱出了帐篷，看着天边的一缕残钩，思绪无边无际的飘荡徜徉在清幽的夜色之中。

“魏将军，你说我们会不会在这扑个空啊？”

“伍复你小子，军师真是没说错，到哪儿一坐都是屁股上有火，待一会儿就上蹿下跳的。”

“不是，这不怕候了半宿白等了嘛。”

“魏延看了看月色，再等半个时辰，要再没动静就回营。”

魏延和伍复在这月黑风高的时候蹲守在山坳里，不是等旁人，正是要恭候死对头蔡瑁的大驾。

按照刘备张绣的谋划，如果突入城中能生擒蔡瑁最好，有这么个重量级的人质捏在手里，日后与襄阳方面叫板无疑多了一份筹码，对方对章陵也会投鼠忌器。

但是若其逃之夭夭，也不必不依不饶，顺其自然就是。至于击杀蔡瑁云云，则完全不在既定方案之中，毕竟蔡瑁这个刘琮系头目要是在张绣刘备这有个三长两短，蔡氏和张允之流自不消说，原本摇摆不定的荆州话事人刘表也很容易被推到对立面去。因此从长远角度考虑，留蔡瑁个活口才是正解，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是当魏延从公孙默那儿得知这个决议时，顿时火冒三丈，当即要去找张绣刘备要个说法，非要摘下蔡瑁的项上人头不可。

魏延的怒火也是人之常情，当初护送公孙默伍复时遭到蔡瑁的杀手截杀，十几个兄弟死于非命，这笔血债无论如何都要讨回公道，眼下大军突袭章陵，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魏延怎么也不可能坐视蔡瑁从眼皮底子溜走。

公孙默好说歹说，劝了半天魏延也劝不住，不过魏延倒也并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莽夫，他也明白刘张马三方做出的决定，断然不会因为自己一个区区小卒就改弦更张。

“文和你不必操心，此事由我一力承担，不会和你们要一兵一卒，延不才，混迹江湖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是能张罗一些的。”

魏延言下之意，说不通张绣，自己就找兄弟单干。

虽然公孙默对魏延这等有碍大体的刺杀不以为然，但就实说，魏延身上的这股快意恩仇恩怨分明，倒是很有几分战国时的游侠做派，这份胆识和义气，还是颇让公孙默另眼相看的。再者，当初公孙默死里逃生，亲眼所见魏延镖局的弟兄惨死，于私他对蔡瑁何尝不是恨的牙痒。

“文长恩怨之心，我感同身受，若要伏杀蔡瑁此獠，不妨听我一言。”

“军师明示。”

“若是蔡瑁于城中被擒，文长自当作罢不是？”

“那是自然。”

“假若蔡瑁从章陵逃遁，身边起码也是数十残兵相随，敢问文长兄，就算尔等以一当十，又如何杀出重围直取蔡瑁？”

“纵然胜算万中无一，也得搏命一争。”魏延话说的虽然凶，但明显语气也微弱了下来。

“我是这般打算，蔡瑁若逃城而去，必是就近前往蔡阳落脚，若是其走官道回程，此事自当从长计议，但若是只携随从小径取道，则此事尚有可为。”

“军师如此神机妙算，蔡瑁难道当真会如此听你摆布？”

公孙默苦笑着摇了摇手：“自然不是，我也只是估摸个梗概，先行有约，章陵到蔡阳的小路必经断崖谷，你明日且提前带上十数好手埋伏在那儿，大军傍晚进击章陵，若子时还无动静，此事只能作罢，你可别钻牛角尖。”

“在下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