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文长,一路跌宕归来了啊。”
看着风尘仆仆回来的魏延伍复一身的风霜,但脸色却是神采奕奕,公孙默一看就知道十有八九成了。
魏延虽然在张绣麾下挂了个账下督的名头,但严格意义上并不算官身,充其量也就是挂个名,并不完全听候张绣差遣,而这次脱队前去截杀蔡瑁也是自行其是,压根就没和张绣报备,军中知情者不过公孙默一人。
“进来说话。”
魏延和伍复利落的闪进室内,未及寒暄,魏延便将蔡瑁的腰牌撂在了桌上:“逆首在此,文和兄验明正身。”
看着上面还沾着血迹的白玉腰牌,公孙默好生端详了一番,才百感交集的递还给了魏延。
“文和兄放心,我自有分寸,现场已经布置成山贼劫财了,当瞧不出端倪。”
公孙默却是一阵苦笑:“我军突袭章陵后蔡瑁便接踵而死,就是做的再滴水不漏,恐怕也是掩耳盗铃,此等障眼不过聊尽人事。”
“鸟,总归没让他们逮着现行不是。”
对公孙默而言,对魏延的行径知而不报,其实也是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不说襄阳若是得知真相会如何怒火中烧,单是刘备张绣那儿怎么交代都够喝一壶的,因此这事肯定得烂肚子里。
“文和兄,章陵现在境况如何?”
“强龙不压地头蛇,初来乍到的,千头万绪得慢慢捋。”
“军师你也是啊,顺风顺水的都拿下城池了,咋还这么瞻前顾后的,天天这么操心你也真是个劳碌命。”
“你小子懂个啥。”公孙默结结实实磕了伍复个脑瓜崩,“你以为马上得天下就能马上治天下啊,那当初董卓靠着西凉铁骑在两京作威作福,那是何等的威风显赫,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被扮猪吃虎的王允玩弄于鼓掌之中,治大国如烹小鲜,你以为碰到啥事马刀一抽就快刀斩乱麻了嘛。”
伍复一听公孙默这一通数落,也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确实,公孙默虽然并不是任何一方势力的一把手,但眼下这个局面,可以说是公孙默一手操盘运作的,区区章陵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后续的连锁反应,公孙默必然要牵扯其中运筹出谋,后续的诸多事宜跟进,只怕确实够公孙默喝一壶的。
“文长,你这一路涉险归来,蔡瑁此事万不可走漏风声,否则我三人恐都有杀身之祸,大仇既已得报,此事当三缄其口。”
“我两明白,这见不得光的勾当,当然得烂肚子里。”
“如此便是,这番跋涉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你两歇息片刻,我去刘备营中造访一番,晚汤不必等我了。”
进入章陵后,张绣刘备倒也不客气,直接把蔡瑁这亭台楼阁的府邸据为己有,只能说这些门阀平日收集的民脂民膏全部都用于穷奢极欲的享受上了,一个章陵郡守办公地整的和行宫一样。
目前这座偌大的府邸,是两方共驻,虽然章陵日后是要交给刘备,但出工又出力的张绣不可能一点油水都不揩的,因此联军双方如此布置以示诚意。
出了府邸后,公孙默却是浑身前所未有的轻松,章陵的街头已经充斥着人来人往的烟火气,舞阴的三万流民目前有一半被安置到了章陵,由于城中的乡绅大户纷纷逃城,空屋倒是不少,收容新民绰绰有余。
刘备的人马开进了章陵进行接防,并驻扎到了蔡瑁守军的旧营中。公孙默昨日入城后和众人一番张罗,忙完已经到深更半夜,回房倒头就睡,要不是魏延伍复下午返程归来,公孙默这觉只怕能睡到晚饭。
还没到刘备的军营,远远看去便是各色人头攒动,从舞阴迁徙而来的百姓还在络绎不绝的入城,军民叫嚷加上牛马牲畜叫唤,热闹劲和春运客运站有的一拼,由于公孙默身着便服,营地门口的岗哨并不认识他,公孙默掏出腰牌和对方废了半天口舌,门口的小哨才将信将疑的把他放进去。
刘备的营帐并不难找,和周围低矮简陋的篷布房相比,刘备蒙古包大小的营帐显得鹤立鸡群的醒目,不禁让公孙默想起游牧民族中可汗的帐篷。
刘备出生草根,平时出行并不像那些名门贵胄一样前呼后拥的派头,甚至经常随从都不带去坊间转悠,先前在小沛狗肉馆里的偶遇就可见刘备的随和,这会儿帐门口就关羽挎着个刀在门口晃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发呆还是在替大哥看门。
看到公孙默过来,关羽随即把脸一拉,显然对自己让部下送死一事依旧耿耿于怀。
“大哥正在帐中休息,阁下自便。”关羽这话一出,俨然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