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侄女,快坐快坐。”一面喊警卫员:“喜子,快上壶茶水来。再给我大侄女来碗霜糖水,要多放糖!”
颜卿听闻,心中又酸又涩,一时间五味杂陈,感慨万分。
现代人天天吵吵着要控糖,要减肥。
却不知道,糖在这个年代有多么的金贵难得,前辈们平日里想吃都吃不上。
“李叔,不用了。普通的白开水就好!”
“那哪能行呢,你可是贵客,这糖水必须得喝!”
李伯俊一边张罗东西,一边大咧咧道:“我老李实话告诉你,就我们旅长来了都没这待遇。
糖水这么精贵东西,那都是伤员和立了大功的战士才有权喝的,他呀,不配。”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威严的冷哼:“你说谁不配?”
颜卿侧头一看,便见得门口走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头的那位,大高个儿,身板儿结实。穿一身裤子上带补丁的灰布军装,腰间一边别把枪,一边别着个烟斗。
军帽下方的脸,朴实坚毅,鼻下两撇浓密的八字胡。此时故意板着脸,不怒自威。
这张面容渐渐地与开国某位大佬的面容重合了起来,只不过要年轻许多。
认出这位是谁后,颜卿顿时激动了,浑身的细胞都在颤抖。
心中的小人在放声尖叫:“啊——我见到元帅了。十大开国元帅之一的何元帅,活的!”
谁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谁能?
“来,姓李的,咱好好说道说道,我怎么就不配你一碗糖水了?”
李伯峻看到来人,秒怂。
大脸拉开一副灿烂的笑容,那夸张的模样贱兮兮的,让来人十分想给他脸上来一鞋底子。
“哎吆喂,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我们旅长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嘴上应付着,心里却是暗暗叫苦。这土匪头子咋这个时候来了,悄无声息的。他刚得的物资还能保得住吗?
一边忙给旁边的沈斯年使眼色,一边找借口准备开溜:“那什么,旅长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急事要办。
就不奉陪了。那什么,您先喝茶,喝茶,老沈,愣着干嘛呀,快侍候着!”
说罢,脚底一滑就要开溜。
被是被这位大佬一声喝住:“回来,你想上哪去?藏物资?”
目的被拆穿,李伯峻苦笑一声,回过头来讪讪道:“嘿嘿,那哪能呢,我就是去看看。”
“行了,你们也别藏了。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儿活该我发财。
我现在把话摆在这里,这批物资我也不全要,就三分之二。
盘尼西林,全部带走!”
李伯峻一听,顿时如同被炭火烧了尾巴的猫,立即跳起来大声喊道:“我说旅长大人,你打土豪呢?
咱不兴这么干的!我这东西都还没入库呢,您大嘴一张就要去三分之二。
合着我搁这忙活半天,全都给你忙活了。”
要说这位李伯峻也真是个人才。
呛了上官一通还不够,大腿一拍,往板凳上一坐,腿一抻,又嚎上了:“苍天啦,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老李穷的都要饭了,好不容易要来半拉肉包子,您老二话不说上来就把馅儿都给我啃了,就给我留块皮儿。
嗷,他们都是亲儿子,就我是后娘养的,不带这么寒碜人的。”
李伯峻嚎了一通,一边嚎一边拿眼角的余光瞅着何旅长。(过审需要,不能出现真名,大家知道就好。)
但见人家何旅长,稳坐钓鱼台,不紧不慢的自兜里摸出包烟丝来,往缺了半边嘴儿的烟斗里一装。
小火柴往盒子上那么一划拉,一点,一吸,吧嗒吧嗒的就抽上了。
一边抽,一边看着他演,跟看猴戏似的。
李伯峻嚎了一会,实在是演不下去了,只好收了“神通”,老老实实的坐了。
何旅长这才放下烟袋锅子,在凳脚上磕了磕,冷冷的瞅了他一眼:“怎么不嚎了,继续嚎啊。
唱念作打俱佳,让你当个团长真是屈才了。
照我说,你就该去戏班子唱大戏,没准啊,还能混个名角儿当当!
丢人丢到小辈儿面前,真是出息了你!”
李伯峻不服气的抻脖子:“丢人,丢啥人。只要能保住老子的物资,叫我给他磕几个,喊声祖宗都成。
面子算个屁,能吃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