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唔……”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在眼前，江夜明感到头昏昏沉沉。适应了一会儿环境的光线，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司南的大脸。

“嗨嗨嗨！早上好啊夜明，欢迎回到真实的世界！”她笑嘻嘻地说着，用手在他上方挥来挥去。

江夜明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又把眼闭上了。

“诶诶，你干嘛呀，快起来。”司南上手摇晃着他的胳膊，试图把他晃醒。

“不要。我好困。再睡会儿。”

“醒醒啊，夜明！你还躺在人小姑娘的床上呢，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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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鸟在叫，江夜明走近阳台的落地窗，叶英正趴在围栏上向远处眺望。听到他走近的脚步声，她回头露出一个笑容。

“早上好，江夜明哥哥。”

白色的床单和白色的长裙一齐飘动，扰得他眼前白茫茫一片。少女包裹在布匹的花蕊中，好像就要乘着白色飞毯飘到天上去。

“是什么鸟在叫？布谷～布谷～的。”她模仿着窗外的鸟叫声。

“布谷鸟。”

鸟如其名，江夜明心想。

“就和你们的名字一样？”

“嗯。”

“为什么？”

“叫人起床的鸟吧。最早投票的时候还有‘公鸡’的选项，太难听被毙了。提案的不服气要改叫‘昂日星官’，又被毙了一次。”江夜明顺着说了个八卦故事，缺少起伏的声调让这个故事的好笑程度又上涨了几分。

“哈哈，好有趣！你也投票了吗？”叶英的眼睛眯成柳叶似的弯缝。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小时候听我妈说的。”

“哇，好久远。”她抬头看向天空，伸出手向上够，好像能透过悠远的空间，体会到时间尺度的距离。她又接着问道：“江夜明哥哥，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

“嗯……你比我大九岁。我以后也能当捕梦网的探员吗？”

“不知道。”他不喜欢预言或者承诺些什么，但是实话实说又往往显得呆板。

“好吧！我也还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呢。”她看到江夜明为难的样子，果断转移了话题：“你妈妈也是‘布谷鸟’吗？”

“对。”

“现在呢，她还在工作吗？”她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可当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就后悔了。江夜明的眼神有一刻的下沉，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不，没有。她睡着了。”他顿了顿，“十九年前的集体昏睡事件，她也是其中一员。”

“抱歉。”

“没事，我不在意。”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看见天上的鸟盘旋着掠过，在白色床单上投下影子。叶英想起来什么，一摸口袋，从中掏出几粒糖果递给江夜明：“给你，吃糖吗？”

“你自己吃吧。”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吃糖吗？”

“不抢小姑娘糖吃。”

“在梦里你不是吃了很多吗。”

“……那是你爸给我的。而且，后来放兜里忘了，也没吃多少。”他这才想起来还有叶引风给他的糖，皱起眉头，几乎把“亏了”的不满写在脸上。

叶英被他搞得有点哭笑不得，拉过他的手把糖硬是塞进了他手里：“你就拿着吧，就算我的谢礼啦，我也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东西。”

江夜明拗不过她只好收下。糖硌在手心里的触感，和梦里如出一辙。

“我小时候不开心了，父亲……爸爸就能从口袋里掏出糖果来安慰我。”她低下头，用手指拨弄着手中剩余的巧克力，“妈妈说会蛀牙的，但我们谁都不理她，因为她才是家里蛀牙最多的人。”

她又扑闪着明亮的眼睛，问道：“你的爸爸呢，他会给你糖吃吗？你和我一样贪吃——是不是也有个和我一样的爸爸？”

“不。他年轻时是个水手，三天两头不着家。后来断了条腿，就一直待在家里。”江夜明回忆起父亲坐在桌前喝酒的样子。

“那时你妈妈还在吗？”

“我妈出事以后，大概过了五年他才断了腿，有时他出海去，家里就我一个人。他在船上的时候，我就到司南家蹭饭。”

“哇哦，原来你们是发小。”她发出羡慕的赞叹声，她也一直渴望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她爸是我父母的媒人，对我照顾得多些。不过我也没蹭太久，快上初中的时候就基本自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