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名字，李楠枫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在了咖啡馆的沙发上。

他看着对面的顾珊珊，眼睛里充满了疑问：

“你找她做什么？”

顾珊珊的眉毛一颤：“楠枫，今天下午去找了你父亲，你父亲把上午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实话实说，我觉得李忠石做的这个决定太过草率，但是从他的描述来看，最应该提出不同意见的你，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对和抗议，反而欣然接受了和傅瑶琀的婚事。”

李楠枫心一沉。顾珊珊接着说道：

“不知道你在美国学投资学的时候，老师有没有给你们上过一门叫投资行为学的课。在投资行为学里，有一个很经典的理论：当你在面对一个没有价值的东西时，你的内心不会对它产生任何的波动；但如果有人告诉你，这个东西未来的价值将会成百上千倍的翻番，你就会变得兴奋，甚至丧失理智，因为在你的心里，已经开始畅想这个产品带给你的未来价值了——虽然此时此刻，这个东西的价值仍然为零。”

李楠枫听过这个理论，但是他并不理解顾珊珊为什么要在这里长篇大论引经据典地掉书袋。

顾珊珊看李楠枫有些木讷地样子，笑了，说道：

“所以我想，楠枫，除了那10%的股权，你们一定还有其他的什么交易，对吗？”

李楠枫张口结舌。他没想到顾珊珊会问的这么直接，这些事情他都没有告诉过李忠石，因为傅艺伟在他面前画了一个看似平衡的等式：一边是自己残疾的女儿，另一边是流光集团10%的股权作为嫁女儿的嫁妆。

但是，李忠石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在他与傅艺伟沟通的那段时间里，李楠枫一直在李瑶琀的身后没有说话，这完全不是一个即将成婚的人应该有的反应。

这一个细微的差别被顾珊珊抓了个正着，他知道其中一定还另有隐情。

李楠枫试图为自己辩解，但他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沉默基本上就默认了顾珊珊刚刚所提出的假设。他已经快濒临崩溃了。

顾珊珊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她严肃地说道：

“带我去找她，现在。”

李楠枫捂着头，闷声回答道：

“我找不到她。”

他说的也是事实，毕竟小乐已经告诉他，他不可能找到李瑶琀。至于刚刚拨过来的那个美国的电话，李楠枫不能保证是不是什么“虚拟网络号码”，万一回拨过去是个空号，场面会更为尴尬。

更主要的是，他不想现在就把李瑶琀从幕后推到台前。

顾珊珊有些怀疑地看着李楠枫：

“你们都要结婚了，你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李楠枫心说，是啊，我们都要结婚了，我还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但是这话不能说给顾珊珊听，否则事情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他一边“嗯嗯啊啊”地糊弄着顾珊珊，脑海中飞快地想着应对的策略。

正在他绞尽脑汁纠结要不要把刚刚那个电话回拨过去时，李楠枫的手机响了，来电号码的归属地显示是美国。

李楠枫抬头看了看顾珊珊，后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机屏幕。

李楠枫正准备拿起手机接听，顾珊珊突然抢了过来，点击接听，并按下了免提，接着示意李楠枫开口说话。

没等李楠枫说出那一个“喂”，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李瑶琀清脆的声音：

“晚上好啊，楠枫。哦对了，还有你的新朋友，顾总。”

顾珊珊瞪大了双眼，她站起身，略带惊恐地看向四周——没有任何奇怪的迹象。这是李楠枫第一次见到她失态，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但是顾珊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对着电话话筒说道：

“晚上好，瑶琀妹妹，我是顾珊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顾总，我和楠枫都快结婚了，我总得知道自己未婚夫的去向吧。他在哪里、见了什么人、这些难道还需要等他亲口向我汇报吗？”

李楠枫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这个针锋相对的时刻，主角并不是自己。

他看着顾珊珊，后者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能看到与她对话的女孩的脸。

“所以，你这个电话是来查岗咯？”顾珊珊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

“不，顾总，你错了。这个电话是打给你的。”李瑶琀的声音仍然十分平静。

“打给我？”

“是的，顾总。我有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