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手电筒那端的人问道。

“怎么是你？”李楠枫听出了李瑶琀的声音，他震惊了。

李瑶琀推动轮椅，来到李楠枫的身边。李楠枫发现她仍然穿着和今天早上一样的裙子，盖着自己的双腿。李瑶琀似乎发现了李楠枫的视线，有些刻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李楠枫顿觉失态，转过头去。

“不要紧的，所有人看到都会是这个反应，我早就习惯了。”李瑶琀平静地说。

李楠枫没有接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李楠枫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李瑶琀说：“我和你有心灵感应啊。”

李楠枫脸又红了。他立刻低下头去，庆幸现在是晚上，周围也没有别人。他有些忿忿地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李瑶琀笑了：“我自己都不信。”说着，她把轮椅转了180度，李楠枫赶紧走上前去推着。

“要去哪里？”

“到前面，我们坐着说。”

“遵命。”李楠枫推着李瑶琀，来到了一块石凳旁边。李楠枫把轮椅固定好，坐在了石凳上。

“你的车。”李瑶琀突然说。

“我的车？”

“在工作日大晚上开着红色法拉利招摇过市，还往市郊跑，结果就那么随意地停在路边，不是你还能是谁。”

“你怎么……”

李瑶琀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高处。李楠枫顺着李瑶琀视线的方向，也抬头望了上去，正好看到流光集团亮起的大楼。

李楠枫瞬间觉得无地自容。自己为了不打草惊蛇，故意不把车开进流光集团的停车场，但是在李瑶琀视野无敌的房间里，这么扎眼的一辆跑车怎么可能逃脱她锐利的法眼。

李楠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开口，只好讪讪地说：

“我以为没人能发现呢……”

“不过我挺佩服你的，”李瑶琀说，“其实我一直以为你真的是一个废物，软弱，无能，贪财，败家。就拿今天上午说吧，你居然真的同意和我结婚，只是为了那10%的股权，见钱眼开。”

李楠枫有点惭愧，他没说话。李瑶琀接着说：

“但是今天晚上，你做的两件事情，让我真的对你刮目相看了。”

李楠枫没有说话，他在等李瑶琀说下去。

“第一，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主动说你要和我坦诚相待，这说明你已经有了目标和计划之后，而且在义无反顾地执行；第二，你为了找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大晚上的来这里去做推理和试验，而且你到目前为止的判断都是正确的。你还真不是个废物。”

“本来就不是。”李楠枫嘟囔了一句。

不过李瑶琀没有理会李楠枫的嘟囔，而是接着说道：

“但是，李楠枫，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

“你说。”李楠枫没想到李瑶琀会主动问自己问题，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李瑶琀转过头，看着坐在她身边的李楠枫，问道：

“为什么当我说李忠石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时，你一点都不震惊？”

“……”

李楠枫并非不震惊。其实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当然一直认为李忠石就是自己的爸爸，一个有权有钱有势的爸爸，送自己出国留学、又是买车又是买别墅，他也从来不会有什么“不是亲生的”一类的想法。

但是当李瑶琀在今天上午和自己说了这所谓的真相之后，他却没有想象中的情绪波动。

李楠枫只好如实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了李瑶琀。李瑶琀静静地听完，叹了一口气，说道：

“。”

“什么？”李楠枫没听说过这个词。

“childhood emotional 。童年情感忽视。”李瑶琀作出了解释，接着说：“因为你从小没怎么感受过父爱，你很小就被李忠石送出了国，一年可能都见不到一次面，更别指望他能和你有什么情感交流了。”

“他小时候都没打骂过我。”李楠枫回忆着说。

“要是打你、骂你，反而还好了。”李瑶琀似乎是苦笑着说出的这句话，“他是完全没有在意过你的情感，对你冷漠、疏离，后来甚至直接就是空间距离上的阻隔，在你的深层印象里，他是一片真空地带。”

“但他后来对我也挺好的，至少……物质上是这样。”李楠枫说，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为谁辩解。

“我刚刚说了，你遭遇的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