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优赶紧联系陈小小,要她把身上的味道尽量处理一下,然后紧锣密鼓地安排林居收集骆老板儿子的信息,暗自研究,寻找突破点,力求一击即中。毕竟她和陈小小私下也有了个交易:如果她成功钓到了金龟,要给她夫家身边的有钱人都介绍过来买茶叶。
当然,黎优和陈小小都不会相信空落落的话语,她们约定好了,要介绍足足100位,还写了带承诺性质的小纸条,相互签了名、盖了手指印。
三天后就是陈小小相亲的日子,这头紧锣密鼓地准备着,那头买了3盒茶叶的人的相亲也得赶紧搞起来,只有相亲不断,天福香茶铺的生意才能源源不断。
第二天晚上就安排了2对相亲,第一对在傍晚四点到五点半,相亲完刚好去吃晚饭;另一对在晚上七点半,吃完晚饭刚好来相亲。
这2对相亲的都很顺利,在最关键的尴尬时刻,黎优上身最犹豫的那方直接表白,让他们莫名其妙就在初次见面成了情侣。所谓一见钟情,大概就是这种脑袋被门夹了的感觉吧?
第三天晚上,陈小小、骆老板和他的废柴儿子都坐在了天福香茶铺。黎优非常重视这场相亲,一天就只安排了这一场。陈小小喷了一点淡淡的香水,传统的花果香,但是非常节制,若有若无的清香配着茶铺里的茶香,层次感就此呈现,什么是高级感,这就是。黎优觉得陈小小真的很用心。
骆老板的儿子是真的废柴,自从坐下,头就没有抬起来过,一直盯着手中的手机玩游戏,还外放。至于玩的游戏种类嘛,出人意料地只是种菜、收菜之类的“大妈游戏”。
骆老板看了看儿子的手机,宠溺地说:“儿子,别种这10秒的水稻了,种点桃花吧!咱们相亲完了刚好收获!”
种桃花?骆老板真会说话,在相亲场合,种桃花多吉利!
骆老板的儿子头都没抬,但看骆老板的表情,儿子应该是开始种桃花了。骆老板抬起头来跟我们,主要是陈小小介绍:“这位是犬子,骆落落……”
我们都不约而同地说:“骆、落、落?”
对于一位热心炒股的老板来说,这名字得多不吉利啊?
“欸,对,骆落落,孩子妈给他起的名字,当时生他的时候哟,可不知道多着急,他妈妈还没上产床呢,就掉裤裆里了。一开始想叫他掉掉,后来不是我姓骆嘛,就改叫落落了,一方面纪念这特殊的时刻,另一方面希望这孩子做人做事落落大方!”
众人不约而同地将头转向了骆落落,只见他胖胖短短的手指仍然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仿佛种桃花对他来说也是非常艰辛的一件事,可真是“落落大方”呀!
天福香茶铺里的空间似乎忽然被冻结,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毕竟这么尴尬的时刻,大家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黎优当起了主人家的职责,艰辛地开口说道:
“这位是陈小小,是一位手作er,平时做一些乌壶杯和小饰品外卖,是非遗传承人的徒弟。”
这是黎优和陈小小斟酌再三才确定的半真半假的一句话,黑陶乌壶起源于清朝乾隆末年的“杨林乌壶”,至今已经有200多年的历史。用极细腻的特殊黑陶泥捏成型,老式土窑柴烧工艺烧制,外观嘛,就是黑漆漆的,古朴得来是真无华,但件件不同,夏天放开水进去很快变凉,喝上一口是透心透肺的舒爽,别的杯壶是怎么都不可能带来这畅快的。
陈小小的弟弟正在跟着乌壶的非遗传承人做壶,老人家干不动的体力活都是他在干,算是半个徒弟。陈小小也在回家乡时帮过点忙,多少也跟“徒弟”二字沾点边。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介绍,既真实又体面,总比介绍在工业园的电子厂做焊接要好得多吧?还嵌入了“手作er”这样的新时代词汇,想必骆老板能喜欢。
这边骆老板动了动,还没完全消化黎优的话,骆落落已经开心地对陈小小问起来问题:
“手作er呀?那不是和我一样宅?”
也许是许久未开声,骆落落的话语里带着点儿嘶哑的感觉,总觉得里面丝丝拉拉、黏黏糊糊、不清不爽的。而且,也许很久没有刷牙了,一股来自肺腑的臭味经过他的口腔传了出来,大家都忍不住捏紧衣角,以防抬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捣了这场相亲的乱。
更让黎优吃惊的是,这位大男孩的牙齿几乎全都蛀了,黑乎乎的,也不整齐,看着就让她觉得自己的牙也在疼,跟这样满嘴蛀牙的口腔接吻……黎优忍不住看了陈小小一眼。
陈小小显然也看到了骆落落的牙,大概率也闻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