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时，救护车和奔驰一前一后地开到了省城的第一人民医院。

荆小琴第一个跳下车，帮助救护车上的护士把徐老师从车上挪下来，推进急诊室。

肖空这边和司机结了账，马上冲进急诊室。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肖空问荆小琴。

“大夫说需要马上住院。”

“那就住院吧。有什么问题？”肖空问。

“按医保的标准，徐老师应该只能住双人间或者三人间。可现在双人间和三人间都已经没有床位了。”

“那就住单人间，别操心钱的事儿了，人命要紧。”肖空当机立断。“和徐老师的儿子联系了没？”

“联系了，估计是时差的原因，还没回信。”

“行，那丕丽你在这儿守着徐老师，我去办手续，交押金，荆小琴你去给徐老师买些住院必备的东西，毛巾、肥皂、换洗的衣服啥的。费用最后我一并算给你。”肖空嘱咐道。

“都这会儿了还有啥钱不钱的，去办你的手续吧。电话联系。”荆小琴道。

“嗯，你们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周丕丽道。

人多好办事。三人齐心协力，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徐老师安顿在单人病房。

直到这个时候，肖空才坐下来好好端详一下久未谋面的徐老师。

自从上次加密货币的事儿，已经有快两年没有见面了。

白色的被单之下，徐老师痛苦地紧闭双眼，似乎正在与命运抗争。消瘦的脸颊已经干瘪。当年在课堂上神采飞扬，不借助任何教具徒手画圆的老师不复存在。

正在这时，荆小琴悄悄进来，拍了拍肖空和周丕丽，示意二人到屋外走廊上说话。

“刚才徐老师的儿子已经给我回了消息，我把咱们这边的情况跟他说了。他说马上就订机票回来。但最快也得三四天的时间。这期间就靠咱们在这儿盯着了。”荆小琴道。

“你俩都有家人需要照看，不能总在这儿盯着吧？”肖空问道。“要不就我在这儿陪护吧。我一会儿叫个车把你俩送回去。”

“我应该还好，大不了就是小吃街的摊位先不出了。”荆小琴看着周丕丽。

“算了，你俩还是回去吧。我在这儿盯着，忙不开的时候我再找护工或者找你们帮忙。”肖空看周丕丽一直犹豫着不说话，知道她可能抽不出太多时间。

“那……好吧。”

送走荆小琴和周丕丽二人，肖空又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不要担心，自己还得陪护两天。

接下来的两天，肖空白天就在医院里忙前跑后地给徐老师做各种检查。开单子、交钱，做检查，拿结果。夜晚，肖空在病房的一角支起一张简易行军床，在上面休息一会儿。

第三天中午，肖空终于拿到了全部检查结果，挂了一个心脏内科的特级专家号，让医生做出诊断。

特级专家的诊室，在门诊大楼顶层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只有不多的几个病人家属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肖空手里握着一摞检查报告，掏出手机一项一项地查着每项结果代表着什么意思。

肖空正在翻看着检查报告的结果，只听诊室里的叫号机叫到“段涌潮！段涌潮！”

连叫了三声都没有人应答，机器自动叫到下一号：“徐志坚！徐志坚！”

肖空听到正是徐老师的名字，赶紧收拾起所有的报告走进诊室。

肖空刚刚坐下，门口就冲进来一个年轻人。

肖空定睛一看，这不是那天刚刚在狮子山酒店碰到过的段豪嘛！

“哎！刚刚不是叫到段涌潮嘛？你这人怎么加塞儿啊？”段豪这次得理不饶人。

“刚才叫号机叫了三次你都不答应，自然就叫下一号了。”头发花白的老专家一边看肖空拿来的报告一边说。时不时地还在电脑上调出徐老师的影像检查结果仔细看。

“怎么是你？！”段豪看到肖空，一脸惊讶。“我现在没工夫和你废话，给我老爸看病要紧。”

他又转向大夫。

“我刚才就是去阳台抽了根烟的工夫怎么就过号啦？您先给我看吧。噢，不对，是您先看看我爸的检查结果吧。”段豪边说边从一个名牌背包里往外掏检查报告。

“你俩反正是今天最后两个病人，我就一起看了吧。”老专家接过段豪的报告。

“嗯……徐志坚，段涌潮，两个病人的病情差不多，都是心梗，冠状动脉堵塞。”老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