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观众席中一个声音高声道：“难道读者列出的‘调色盘’也是无稽之谈吗？”

所谓调色盘，就是为了证明对方抄袭，认真地对照过原文和抄袭者的作品，把两者之间相似或者相同的地方一一列出的表格。

这就是解题时候最笨、最耗时，同时打击力量也最大的穷举法。

行业默认，一旦被人列出“调色盘”，基本上就实锤了抄袭的事实。

在于莉强大气场笼罩之下有人突然如此发声，更如平地一声惊雷。

肖空也惊呆了——于莉能够在这个大庭广众之下坚称自己没错，令肖空不敢相信。

显然现场直播的媒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发言惊到不知所措。

摄像机在场内转来转去，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肖空连忙又打开几家不同网站的直播，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发声。

然而这个声音就像消失了一样。

“啪！”地一声，空场中间一盏最大、最亮的聚光灯骤然打开，把于莉背后的大幕照得一片雪白。

于莉和台下的观众都不由自主地闭了一下眼，以躲避强烈的光线。

当最初的强烈光线过去，观众逐渐适应，大家看到在幕布上清清楚楚地打出了一张表格，密密麻麻地列出了锦绣奇缘与苏鲁寓言中相应设定的相同或者相似之处。

当观众把目光移向那盏最大的聚光灯时，看到的是一个扩音器，还有一张蒙在聚光灯前面的透明塑料胶片。

原来，那个声音事先把一张打好的透明塑料胶片贴在了聚光灯上，打开聚光灯的时候，灯就变成了一部投影机，把胶片上事先打印好的内容清清楚楚地投影在了大幕上。

而那个扩音器则通过遥控开关播放事先录制好的声音。

一瞬间的安静过后，全场都骚动起来。

“调色盘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打人不打脸，骂人怕揭短。这脸打得啪啪的啊。”

“这下可是把于总给逼到绝路上了。”

现场一片大乱。

“这……这完全是诬蔑！”于莉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即便有个别地方类似，也只是巧合，或者说是融梗，根本称不上是抄袭！”

然而台下的观众已经无心听她的发言。

国剧嘉年华会举办十多届以来，或者说在这种大型活动的举办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至于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一切，又是谁把扩音器、胶片事先安排到那盏聚光灯上的，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颁奖仪式在一片混乱中结束。

坐在电脑前的肖空，和于莉同样愕然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想到于莉的嘴这么硬，已经被实锤到了如此地步，也只承认是融梗，死死咬住奖项不松口，甚至在影视节官方之前抢先公布说锦绣奇缘已经拿到了参加的入场券。

“皮总，不好意思。看来这次环球影视节的事……要黄了。”肖空很遗憾地向盒子娱乐的皮总汇报。

“唉，”显然电话里的皮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们……也算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吧。”

“我原本以为都实锤到了这个地步，橙子娱乐不会死硬到底……”肖空还试图解释。

“没关系。今年不行，明年再努力吧。”皮总也不好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肖空心情沉重地挂了电话，发现王虎和乌瑾、徐希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正站在背后，沉默地看着自己。

“愿赌服输。走吧，去吃饭。”肖空强打精神道，“你们挑地方。”

“肖哥，别吃饭了，我们知道你心情不好。”徐希瑶道。

“我哪有心情不好？”肖空强笑道，“我心情好着呢。做了咱们自己该做的，尽人事，听天命嘛。”

于莉已经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颁奖会场的了。

她只记得当时的场面一度混乱。有人吹口哨，有人喊着“下去吧！”，还有人喊“怎么好意思还站在台上！”。

当她在冯彬和马翔一左一右的护送下离开舞台的时候，甚至来不及和主办方打个招呼。

直到坐上加长的礼宾轿车，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次你们表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