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迎宾二人听到了楼梯传来的脚步声与塑料的摩擦声，将目光转向那里。

史黛拉带着两包东西，踢踢踏踏走下楼。

她将手中的垃圾放到柜台下面：“给，这是我们带下来的垃圾，哥哥说这样你们就不用再上去收拾了。”

“本就是我们的责任，不必代劳。”西罗看了一眼钟表，提起垃圾走向处理间。

艾娃指了指头上的挂钟，笑着说：“作为交换，超时这一点我就当做没有发生。”

果然，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退房的时间，史黛拉叹了口气，转而问艾娃“你们和好了吗？”

“为什么这样说？”

“早上的时候，你们之间的气氛很沉闷呢。”她能感觉到到两人当时的负面情绪引来的魔力波纹，就像是两只飞虫扇动翅膀惊扰了安坐网中的蜘蛛一般。

“有什么事情吗？”艾娃愣愣地盯着她。

“我…想起了珍娜小姐。”

“她也和你一样，总能轻易地看出我们心情的变化。”

“是你们的天赋吗？”

“算是吧。”和普通人解释魔力太费劲，敷衍一下就好。

艾娃看到她冷淡的模样，开始自顾自说起话，像是想要将心中积攒许久的想法一遍吐露似得。

“珍娜小姐，她可真是个好人——至少到前天为止我都这样想，她美丽大方、优雅贵气、待人亲和……她简直就是这里所有女人们的偶像，男人们最想娶到的妻子。”

“你不知道我们看见她和冯斯那个家伙在一块的时候，我们是如何的震惊、惋惜，这样好的姑娘为什么会选择一个毫无优点的穷小子？”

艾娃想到哪说到哪，“虽然他有点文学天赋和…勇敢。”

“那个随手捏碎赛苏雷科头颅的怪物真的是她吗？他的爱慕者就那样死去了……”她又回忆起石像鬼血腥屠戮的时候。

“还有好多人，还有好多喜欢她的人都死了。西罗抱着我被埋在她打碎的墙壁下才躲过。”

“我不确定她有没有看见我，她是专门放过我的吗？”

“你说，我现在该抱着怎样的感情来回看过去与珍娜小姐相处的时光？她是从何时开始被怪物替换的？”

艾娃红着眼眶，泪水打转，被她注视着的史黛拉，想从眼前这个和珍娜为“同类”的女孩口中得到解开疑惑的答案。

史黛拉沉默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想，要是这时候能言善辩的哥哥在就好了。

或许提问的人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呢？哥哥曾经这样告诉她。

异种们即便死去，魔力会缠绕侵蚀身边的普通人，这也是很多异种明明凶戾非凡，也会存在怀念她们的信徒与悼亡者。

一切异常行为举动都被魔力扭曲的常识合理化了，普通人分辨不出善恶好坏。

很多驱魔团体捕获猎杀异种后也不会清理魔力，就让幸存者带着虚假的感情好好活下去也未尝不可，真实的痛苦只会刺痛心灵。

史黛拉挥动小手，将笼罩在艾娃身上的魔力残留驱散。

“你现在还觉得珍娜是个好人吗？”

艾娃呆立当场，曾经的记忆再度闪回，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重现，欢快、羡慕、崇拜再到恐惧、愤怒、憎恨，最后出现在脸上的是难以言明的复杂表情。

“我…珍娜小姐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那样的一个人。”艾娃小声地说，“我不能不去恨她，可是……我恨不起来。”

“她曾经是个好人。”最后她这样说。

“好吧，现在我们应该谈点别的事情。”西罗已经扔掉了垃圾，在一旁观察良久的他走过来拍拍女友的肩膀。

“比如说说你们的事。”

面对西罗强行岔开话题，史黛拉撇嘴，不想回答他。

好烦的家伙，他是在艾娃旁边就会这样多话吗？明明最开始见到他是一副结巴不会说话的样子。

哦，他身上倒是没有多少残余魔力。

“说实话，我听过很多都市传闻，但从来没想过——呃你们是真实存在的。”艾娃抹去眼泪，好奇地看着史黛拉，“你们竟然就随意地生活在我们身边。”

好吧，她已经完全确认珍娜从来都只是一个人，再也不因为报纸上“长相一致的冒充杀人犯”而动摇了。

看着对方好奇的目光，史黛拉有些不满。

我可是同样能够随手干掉你们的异种啊，为什么不害怕？

没错，这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