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
两人生生地被人打断,叶朝颜实在想爬起来揍这个外面的人,但还是立即闭眼装睡。
祝无恙帮她盖好了被子便出了门。
待到完全听不到了脚步声,叶朝颜才带着姜瑶卿从窗户里爬了出来,好在这间卧房后面是片竹林,又恰好没了月,外面的灯光在繁密的叶中被遮去,一人一蛇完全隐在了黑暗中。
“阿瑶,你觉不觉得这湖中的倒影很奇怪?”两人潜到长廊边,望着湖面楼房的倒影。
“你看,我们头顶上的烛光已经灭了,可这下面的倒影却还亮着。”
“我下去看看。”姜瑶卿一听便滑到了水里,不一会便露出一个小头。
“水里也有楼,与这上面的楼一模一样,只是好像是反着的。”
叶朝颜眉睫一跳,除了震惊找不到任何话来形容这种心情。
哪怕是她所在的高科技世界,在水里建一座与上面对称的楼那也是十分不易。
但这个祝无恙却做到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壕无人性,富可敌国。
原来双月楼不是说有两个月亮,原来双月楼是指水面一座水下一座。
“如果是对称,那么入口也是对称,但是水下楼的入口肯定不像上面的一样,啊我想起来了,阿瑶跟我走。”
祝无恙似乎是个极度的强迫症患者,主楼里面的摆设布局,都是按标准的中心对称而建。但在主楼后院却有个大戏台,戏台上都是女纸人。
与那迷魂阵里的一模一样。
叶朝颜曾经问过温良俊,说是因为银月楼里不能进女子,有些宾客想要听戏,便可以在这里点戏。
听起来类似是皮影戏。
两人摸到了戏台,一路上觉得十分奇怪,那些护卫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难道是因为那两人?”叶朝颜嘀咕。
她趴在地下果然又是一阵“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这里有口井。”姜瑶卿扒开戏台上的红布。
说是井其实是一个密道入口,井口很大,上面有个站台,倒像是一台电梯,两三个人一起下并不拥挤。
可两人怎么捣鼓这座“电梯”都不运转。
姜瑶卿一烦躁直接一头把这站台撞得稀碎,“上来抓紧。”
叶朝颜意会便紧紧抓着她,像是之前姜瑶卿紧紧抓住她一样。
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大。
“冯雪儿,五岁,岭南冯家庄人士,起价五两,价高者得,起。”
“李鬼啊,这娃儿面黄肌瘦得跟个小鸡崽似的,挨得住我几鞭子啊。”
“是啊,现在的娃儿怎么越来越不行了,看着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昨日我玩的那个,还没开始呢就起不来了,老子实在没有耐心直接喂了狗。”
……
叶朝颜一落地,循着声音过了一个通道,便看见前面一石台上或跪或躺五六个小孩,像是集市上一只只将要卖出去的小狗,
可小狗卖出去或许还有主人疼爱,而他们迎来的将会是惨无人道的虐待。
她似乎都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那个坐在她身边的明明是一个世上最温柔的哥哥。
他把自己的温柔全部给了妹妹,剩下的便是残忍与无情。
“这位,我要这位。”一位坐在后排的肥头大耳,正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玉扳指,正好瞟到了叶朝颜。
他戴着一张面具,可脸实在是太大,大半块肉被挤了出来。
台上的李鬼微眯着眼看着门口的叶朝颜,刚刚还有点阴郁的脸立即笑出一朵花。
“来人把这小人给我提上来。”
叶朝颜站在台上,苍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眉间那颗朱砂痣像是一滴刚渗出来的血迹。
她就如同一个玉娃娃,眼神冷漠而空洞,嘴角挂着笑。
仿佛在嘲笑着整个世界的荒谬和无聊。
可下面十几人看在眼里,就如同见着一尊小邪神。
让人忍不住想马上冲上去,把她供在自己家中,任自己玩弄。
李鬼找不到到底是谁送她进来的便直接喊道:“玉娃娃,五岁,五百两起价,开始。”
“八百两。”
“一千两。”
……
叶朝颜无聊地看着底下这群癫狂的人,此刻更觉得这个世界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梦魇,这里的每个人心里似乎都藏着一只恶鬼,明明互相并无瓜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