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到了保管室屋檐下,走拢拍了一下台阶石板上的灰尘,坐下看了一眼方敏,笑着说道:“刚才你睡得真香啊!我真佩服你们男生,不管哪里,都能呼呼大睡!“方敏抿嘴点了点:“嗯!......“又低下了头。丹丹好像说到了兴头上,又说道:“方敏哥!那么大太阳暴晒下,看你脖子上都在冒汗,不信你真睡着了?“越是方敏不吭声,丹丹越是口若悬河,好像是女生撒娇的根本。方敏原先只想敷衍她,虽然睡了这大阵,不想仍是眼睛发涩,头脑昏胀。对于丹丹的追问,犹如小时两小伙伴捉迷藏,奔跑中进了一条巷道。前面的伙伴拼命奔跑,后面的伙伴穷追不舍,那巷道已到了尽头,必须出奇不易绝地返转,才能挣脱后面的追赶。此时方敏不也被丹丹逼到了墙角么?看他怎么回答呢!方敏抿紧嘴盯着她,突然开口说道:“咋睡不着呢!你晓得不?昨晚我几乎通宵未合眼,顶多就睡了不足两个小时,乍不瞌睡呢?你没听大人们常唠叨: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么?!“
“你睡俩小时!“听得方敏说得不差,也合情合理,丹丹点着头暗暗一笑,说道:“你睡两个小时!兴许我还没有睡到两个小时呢?基本上天亮才闭眼瞇了一会,现在头脑还不清醒呢!“
“啊?“方敏听到丹丹也沒睡好,还真以为到了新地方,她岔铺呢!于是在心里鄙视了一句:你们女生娇气?真没出息!但他并没说出口,稳了稳神说道:“李大婶家人缘那么好,环境也不错,你不会享受,该比保管室強吧?单说那保管室的老鼠,说你不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能相信有如此多的老鼠?简直多得吓人,黑压压的一片,要和人打架一样,你能睡得着么?“
“啊?这那多呀!“听说老鼠如此之多,丹丹胆怯的一惊,急忙说道:“老鼠确实没有见着,可狂风暴雨过后,就和李大婶拉起了家常,简直沒日沒夜。客随主便,人家兴趣那么好,你好意思睡么?就这样熬到下半夜,不晓得怎样就无法入眠了!“
方敏听着愣了她一眼,认为女人在一起就是哆嗦,简直就是饭蚊子跟着夜蚊子熬夜。他心里这么想着,口里并沒有如此勇气说出来,虽然一起下乡到了这个地方,必定还是初次相识,接触才刚刚开始。再说自己来自重庆钢铁厂,她却是本县人,要不是下乡走到一起,不定还是萍水难逢呢!习性上还沒有摸透,不能像自己上学时班里极个别同学那样,口无遮拦,只要众人在一起,认不认识,说不说得的话都蠢口而出,管不住自己的嘴,而被同学们冠以:刷刷嘴!在开言吐词上,别看方敏涉世不深,遇事不多,却是慎开口慢出言,可能源自家庭的熏陶,父母的教子有方吧!思考着安静了一会,方敏抬头盯着丹丹说道:“夜里都没有睡好,可能是新到一个地方,常遇到的,加之咱俩少出门,昨晚气候也返常,怎么能睡好呢?“
听着方敏的宽心话,丹丹默认般点点头,认为是这么回事。她心里也在想,虽才接触,如此细心之人,必定做事谨慎,想着她看了他一眼,见方敏此时低着头,眉头紧锁,像有什么心事,正在思考而放心不下似的。于是问道:“方敏哥咋不开心呢?既来到乡下就该安下心来,看你那样子好像不太开心了,难道还挂欠着家里么?“
方敏抬头看了她一眼,摆了摆头,右手一伸做了个制止的动作。说道:“错!也许你还沒有想到,从昨天踏进陆家湾我就在想,如此贫穷薄脊之地,光靠苦干加巧干,近似乎蛮干。我说不注重引进科学技术,很难拔掉穷根,你说是不是?“停了一会,方敏又皱起眉头,随后说道:“丹丹!你注意到沒有?昨天队长安排咱俩那个为难劲,即他提到农村的艰难,就知道本队的贫穷落后,不是装出来的。“
“哎!我咋沒有注意到这些问题呢?那你说咋引进科学技术?“听着方敏的提问,引发了丹丹的一阵深思,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还没考虑!“方敏抿紧嘴冲丹丹摆了摆头,表示还没理出个头绪。接着方敏摆谈了见到那片梨树的感想,当然此时方敏满脑子想着那片梨树,他既惋惜又痛心,非常惋惜那么大树龄的梨树,本该果实累累,如今却像荒山野岭的野梨树一样,肆虐无忌,无人问津。痛心的是,像队长昨天叫苦一样的诉说,队里春耕在即,修农具都无法支付的费用,放着梨树撒野。他很想说:你们是守着梨树愁梨子吃呀!
丹丹听着一阵张口结舌,心想才来十几个小时,你却晓得如此之多,你的情况来自哪里?于是问道:“方敏哥!你咋晓得队里有梨树呢?“
“就在这墚反背!“接着方敏绘声绘色比划着,说昨天下午暴风雨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