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妈妈进里屋以后,陆德旺和苏小丹俩,自是无语沉默着。苏小丹虽握着笔,仍双眼盯着信笺,却未见添字。陆德旺望着门背后,他俩既不多言,也没搭腔,这样谁也不理谁,谁也不看谁,仿佛此时空气一阵凝固。陆德旺有些不自在了,顺手推了一下门,随着轻微一声“咯嘣“响,苏小丹犹如惊醒般抬起头。急促问道:“旺旺哥!你又要出门啦?“说完望了他一眼,见他岿然不动般坐着,只是动了一下门,她更觉得自己嘴快而埋下头,心里紧跳了几下,又后悔自己多嘴了,自觉一阵尴尬。道是陆德旺沉不住气了,他动了动身子,斜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说道:“不出门!天都黑了。“说着仍觉得还沒有表达完心中的意思,也是故意地问道:“小丹妹妹!在写信么?“听到陆德旺开腔问自己,苏小丹自然一下放松。青年人碰面,尽管闹出尴尬,也是瞬间。她抬头莞尔一笑,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饱满的脸堂似秋初的苹果,又似沾了一层淡淡的晚霞,微青泛红。特别是张嘴露出那一排洁白的牙齿,不仅使人生畏!感觉太美了!细一搜索,美中不足的是,那门牙竟有两颗重叠。但金无足赤,绝对还是天庭宝满,点缀到位,十足的美人坯子!苏小丹瞟了他一眼,见他仍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竟有些急促地一阵脸红。为分散他的注意力,忙岔开了话题,说道:“旺旺哥!你在哪里读书?离家多远!“
陆德旺自不傻,知道这是明知故问,而解脱尴尬。从她口出旺旺哥那一声清脆口语,自感甜甜的。在他心里震憾似地动了一下:此青年有教养!区别于农村青年,眼下在农村及至公社的青年中,实足的鹤立鸡群。他心里清楚,这是苏小丹的不排外,内心接受而感亲切。他也一本正经地回道说:“丹丹妹妹!咱就读于本区中学高中部,隔家也就二十多里地,步行一个多小时足够!“
“那不远吗!“丹丹欣喜地望着他,心中一阵活跃,自然打消了顾虑。于是又说道:“旺旺哥!你读高几?快毕业了吧?“陆德旺见她一活跃,知道她是没话找话,自己也不死板,心胸一下开朗,接着说道:“丹丹!咱是高三的下期,也就明年回家吧!“丹丹急忙说道:“那你是十足的知识分子啰!“陆德旺听此摆了摆头,笑道:“名不副实呀!““你身在教园还悲观?“丹丹到是接嘴快,自感犹如同伴!陆德旺回道:“悲观什么呢!生在农村,祖祖辈辈的农民,干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活,读完高中自然回到农村,还要经过两年以上改造(锻炼),才有希望上大学,也只能推荐,弦啦!哪像你们,生在城里,与这穷山村有天壤之别!经过二三年的劳动锻炼,自然就会招进城,十足的工人阶级!“陆德旺的开言吐词中,自然流露出羡慕跳出龙(农)门及对城里美好生活的向往。听到此丹丹一下接过话,说道:“旺旺哥莫悲观,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说着捧着脸,双手揉了揉,感觉脸有些发热,她镇定着望了陆德旺一眼微微一笑补充道:“旺旺哥!莫说农村青年,有些方面我还不足你呢?“听此话陆德旺到是皱了一下眉头,开口道:“此话怎么讲?“丹丹道是爽快,说道:“譬如文化!跟你自愧不如。“旺旺双眼紧盯着她,说道:“知识青年!何以见得?笑话我了吧?“丹丹伸出一个指头笑道:“确实如此!我初中已毕业,又不能继续上学,闲着无职业,在居委会一排队,年龄是杠杆,要就业,只有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锻练成长,才是机会!““噢“!陆德旺凝思着点了一下头:“原来是这样!“从话里听出,她对自己的知识青年称呼,有点自愧不如,也就名不副实。陆德旺心里也在为这“知识青年“鸣屈,知识青年!似乎知识嫩了点!突然他眼睛一睁,问道:“你称我着哥,敢问丹丹今年多大了?“丹丹更是爽快,嘴一咧,豪不顾忌回道:“今年正月满十八,已经奔十九了,属猴的!“陆德旺听着心中一喜,怪不得如此猴精!但他并沒说出口,只咧嘴点着头。丹丹随即冲他笑着问道:“你呢?“陆德旺向她伸着两根指头,说道:“大你两岁,当然属马!“丹丹咧嘴一笑,悄声说道:“猴骑马!“丹丹口出猴骑马,原于小时候看猴戏,小猴子爬在马背上,抱着它脖子满场跑,便脱口而出。他们知道从古至今,马都是驰骋彊场的快使。而猴则攀岩蹦跳,灵敏过人,当然就能驾驭骑马啰!也就成了他们的口头惮,不想她此时抖了出来。好歹陆德旺并没听清此话,见她大笑着打量自己,瞬间他脸一红,急忙问道:“你笑什么?你笑什么?“问急了丹丹绯红着脸,捂住嘴,摆了摆手,口出:“没笑什么!“好歹天已渐黑,看不清她的脸庞,不然才叫尴尬。丹丹收住笑,望着模糊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