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航猛的看向我捏符的手呢喃了一句：“小柿子？！”

说话的不是卓航，是陈思琪，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足够我听清。

我心里咯噔一下，才想起这个动作是我从上一世是离笙时就有的习惯。

既然被看出来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侧头对他（她）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好久不见，柳仙姑！”

对陈思琪其实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弟弟。

陈思琪落在卓航身上，嘴角抽动，红了眼眶，豆大的眼泪涌了出来。

黑暗角落里的身影晃动一下，我本能的把卓航护在身后，冲着角落里大声厉呵：“谁？出来！”

那身影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颤颤巍巍的挪了出来，是个女人。

我看了眼脚下，她没有影子，这不是个人。但她看我的样子谦卑恭顺，没有敌意。

我稍微怔了怔，并没有放松警惕：“你找我？”

那女鬼发出幽幽咿咿呀呀的声音，周围瞬间寒气笼罩，她的身上散发的独特气场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我狐疑：“你不能说话？是生前就不能说还是死后不能说？”

女鬼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看来失言是死后造成的。

我问她： “是谁告诉你来找我的？就算你找到我，你的事我也未必帮得上，而且我做事收费很贵，你总不能给我冥币吧！？”

卓航看着我，嘴里发出陈思琪轻笑的声音：“这脾气，果然是我的小柿子！”

女鬼犹豫了一会，用猩红的长指甲指了指我身边的卓航。

陈思琪制止：“不行，你这小鬼想的挺美，竟然想附我弟马的身！”

女鬼被陈思琪吓得一颤，后撤了一步，用手示意我们跟着她，好奇心作祟，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陈思琪拦住我：“小柿子，我们才见面，你可别冲动啊……！”

我拍拍卓航的手，逗趣到她：“放心，这不是有你呢么！”

她摇摇头，和我一起跟着女鬼飘动的方向走去，女鬼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怕我们跟丢了。

走到一个更黑的小胡同，没有一丝光亮，一股腐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弥漫过来，我捂住口鼻，这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上一世还是离笙的时候，在殡仪馆经常可以有幸闻到。

这是死人尸体腐败的味道。

我停下了脚步，祭出金钱剑，捏出驱鬼符箓，对着女鬼质问：“你到底想带我们去哪？”

女鬼看着我们手里的法器，惊恐的连连摆手，另一只手，指向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影…。

我施咒语：“幽寂无明，业火红莲。”一张火符在我手中燃烧，借着火光，我们看见，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蜷缩在黑暗角落里。

女孩满身满嘴的血，猩红的血腥眼，两个毛躁的羊角辫，手里还捧着一只勉强翅膀扑腾的鸡，女孩死死的抓住鸡的脖子，脖子上有个小撕咬的伤口，看见我们，女孩满嘴鲜血的向我们呲着牙。

一边呲牙一边看着我手里的法器，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能看到她瘦小的手臂上满是腐烂翻飞的血肉。

我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人各有命，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但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竟然想起了雪儿…。

不自觉的去摸了一下我早已空空的小腹。

卓航体内的陈思琪捕捉到了我的小动作，安慰的轻轻捏了捏我的手。

这孩子虽然看着像个活人，但一身的死气离死不远了，身上不但有肆意的阴气，也有微弱的阳气。

女鬼俯下身把女孩搂在自己飘忽的怀里，还用惨白的鬼手去整理女孩凌乱的头发，满是心疼，但女孩一点反应也没有。

女孩看不到女鬼，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我问女鬼：“你女儿？”

女鬼幽幽的点头，留下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一般的鬼哭，是不会留下人一样的眼泪的，而她虽然是鬼魂，却还保留着人性，这就是母爱。

就她这么比比划划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明白。

我郑重的看着卓航身上的陈思琪：“思琪，我想这孩子，这孩子不人不鬼的，再这么下去怕是死后要成煞了？”

陈思琪用卓航的眼睛看着我：“你想怎么帮？”

我皮笑一下：“那就请柳仙姑牺牲一下爱徒了……！”

她（他）白了我一眼：“自己弟弟你都不心疼，我心疼啥，告诉你啊，我捆的不是全窍，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