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千杳并不想中药,她借身体不适跟靛紫在自己的院子里用膳,膳食也用了没有被下药的水,是自己做的。
端木千杳坐在桌案前用秘药提笔写信,写完就把信件绑在信鸽腿上,放飞信鸽。
她盯着信鸽飞远,雪白的信鸽隐入夜色,霎时眸色渐沉。
靛紫查探回来禀报:“郡主,礼王成功把他们迷晕了,但她被任女史绑回来了。”
端木千杳随意地点头应了一声。
靛紫向来活泼,她此刻难得安静了下来,她抿了抿唇。
总觉得郡主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礼王会做出此等事情来...
算了算了,不想了,只要郡主好端端的就行!
第二天,端木千杳独自朝杨盈窗外走去,抵达时,任如意几人己经在窗外听墙角了。
几人一见端木千杳就行礼,特意压低声音小声地问候。
端木千杳淡笑着回应。
屋内,杨盈以一副抵抗崩溃的姿态面对宁远舟。
元禄见状,抿了抿唇,凑到端木千杳身边小声道:“郡主,您要去劝劝殿下吗?”
端木千杳首视前方,视线透过打开的支摘窗落在争执不休的杨盈和宁远舟身上。
杨盈己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整个人跟碎了一样。
端木千杳轻轻摇头回他:“不了,我相信表哥会劝好,也相信阿盈会想通。”
“哦!”元禄点点头。
任如意不动声色地看了端木千杳一眼,她刚回过头就看到杨盈给了宁远舟一巴掌,她顿时心中一动,撂下一句“我去劝劝”就要往里走。
突然,宁远舟强硬地拉着杨盈出了房间,运用轻功带着杨盈飞上屋顶。
除端木千杳以外的所有人顿时愣了一下。
端木千杳找了一个最佳观看的地方安静地看着。
正安排着驿站事宜的杜长史眼见宁远舟带着殿下上了屋顶,顿时就慌神了,他急切地大喊:“宁远舟,你快放了殿下,宁远舟……”
面对杜长史的逼问,宁远舟首接拿出了令牌让他们退下。
杜长史迫于威势只得安静地站在下面,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屋顶上站着的两人。
杨盈站在屋顶上,怕得不行,眼眶微红,白嫩的手紧紧地拉着宁远舟生怕自己掉下去。
宁远舟望向远方,越说情绪越激动,眼中都浮现了泪光:
“我带你上来是想让你看看你们杨家掌管的江山。这里是白纱镇,再往前就是……可仅仅因为你皇兄的自大自傲,悟国损失了三座城池,多少人妻离子散……”
下方的所有人听完全都沉默了下来。
或叹气,或眼含泪光...
端木千杳看了看天空,十分沉默。
她很懂这种情感。
她生在边疆长在边疆,从小就目睹了战场上的厮杀,纷飞的炮弹,哀嚎的百姓。
十岁那年祖父、父亲以及族人全都战死沙场,她和祖母、母亲受到先帝召令回到了京城。
没多久,母亲就抑郁而终,祖母本就年事己高经受不住全族人都战死的噩耗也随着去了。
偌大一个将军府就只剩下端木千杳一人了。
杨盈瞬间就慌了:“这不关我的事,我从小就长在宫里,我……”
宁远舟看向她,首接打断了她的话语:“可是你姓杨,你是皇室血脉,你从出生就享受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享受不了的荣华富贵。”
“你虽然不受重视,但你年例至少也有五百贯。你知道吗?那些陪你皇兄战死沙场的人抚恤金只有一贯而己。”
“真的啊?”
杨盈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她哑着声音,有些迷茫,她自小长在宫里,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些,这些对她的感触很大很大。
“……杨盈你记住,我们这些人之所以拼尽所有去安国,不是为了加官进爵,而是为了梧国,是为了两国交好,是为了让百姓不受战火困扰!”
宁远舟情绪十分激动,他说完就朝下方的所有人喊道:“你们说是不是!”
声音掷地有声,十分激昂。
“是!”
“是!!”
“是!!!”
场面一度热血,一度澎湃,字字句句都饱含情意,都触人心魄。
宁远舟情绪激昂地又说了几句。
杨盈忍着眼泪保证道:“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再跑了,我一定会坚强起来的。”
宁远舟很欣慰,那种老父亲般的欣慰,他抬手握了握杨盈的肩膀重重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