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祝彩所收到的消息,几天之后,戴鸿文名下的商铺终于开张了。
开业第一天,戴鸿文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城中的许多大户也都很给面子的去捧场了。
戴鸿文也故作大度的给孟家送去了一份,张德福拿到请帖后,没有也没有给祝彩看,直接让人烧了。
他知道现在祝彩极其厌恶戴鸿文,即便是见到了这帖子,也不会去。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碍着她的眼了。
接着,张德福又让儿子张贵出城一趟,去催促他安排的人尽快祝彩让他找的人带回来。
而戴鸿文本就是为了刷名声,也是为了故意恶心孟婉怡,才会给孟家送去拜帖,至于孟家会不会有人应邀他都无所谓。
开业时的盛景,他花钱买下的戴家以前的一处旧宅,如今又重新挂上了戴府的牌匾,在戴府之中的娇妾和未出世的儿子......
这一切切都让戴鸿文志得意满,不禁觉得有些飘飘然,觉得他活了四十年,如今人生才像是刚刚开始。
全然不觉危险此时已经在向他逼近,他也就只有这几日可以得意了。
这日,戴鸿文刚拜访完王同知,又和王秀香厮混了一会,方才春风得意的坐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他才刚一到家,就见毛掌柜等人登门拜访。
众人皆是一副忧心忡忡地模样,看得戴鸿文心里一“咯噔”,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他让下人给众位掌柜上茶,才刚随着众人一道坐下,毛掌柜就急不可耐地说道:“戴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我们这次登门实在是因为心中着急,看您这边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戴鸿文心中的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但他现在还稳得住,让毛掌柜别急,事情总能有解决的办法,但是人一定不能乱。
他这般稳得住,在座的几位掌柜心中也安定了些,他们对视一眼,也都想起了戴鸿文之前对他们所暗示的事情——
这戴鸿文背后站着的可是王同知啊。
“几位掌柜究竟是碰到什么难事了,咱们一件件说。”戴鸿文玩笑道,“总不能是所有的生意都出现问题了吧?”
说着,戴鸿文还姿态悠闲地用手捻了捻他近日才蓄起的美髯。
然而,接下来掌柜们说的话却让他大惊失色。
掌柜们又彼此相互对视了几眼,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由毛掌柜代表众人开了口。
毛掌柜说道:“原本昨日还是好好的,可不知为何今日突然多了一些寻衅滋事的人,并且城中的其他几家大户像是都约好了,都在今日搞出了一些新奇的玩意。这一来二去的,咱们店里的客人都流失了大半。”
戴鸿文这下也笑不出来了,他问道:“大半?”
毛掌柜想到他自己管着的店铺和其他店铺之中那冷冷清清的景象,又想到他自己向戴鸿文信誓旦旦做下的保证,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答道:“准备来说咱们店里留下的客人不足三成。”
此言一出,戴鸿文的脸色也终于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正在低头喝茶,这下茶水进到他的口中全然没了清香甘冽反而变得苦涩至极。
戴鸿文也没了继续喝茶的心思,他将茶碗盖扣回茶碗上,拿着盏托的左手猛地又将茶碗砸到茶几上。
这一下着实是吓了几位掌柜一跳,平日里戴鸿文在他们以及其他人的面前一向都是和颜悦色、稳重儒雅的模样,他们哪里见过戴鸿文这般面色阴沉地像是要吃人的模样。
戴鸿文沉着脸,语气森冷的问道:“是孟家在背后动的手?”
毛掌柜答:“暂时还不知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这时,同行的周掌柜分析道:“按理来说不应该啊。若说是孟家动的手脚,那前几天咱们开张的时候,明里暗里抢了不少生意,可那些店铺的掌柜和伙计也拿咱们没办法。我是一直让人盯着的,可报上来的消息都是孟家的人虽然绞尽脑汁想要挽回颓势,却收效甚微。”
另一个身材圆润,豆粒大的眼睛里却泛着精光的吴掌柜也接话道:“据说孟家在咱们走了之后,那可称得上是伤筋动骨了。那孟婉怡一连辞退了好些人,许多伙计心中不平,生意又不景气,所以孟家不得已关掉了一些铺面,眼下那些商铺都盘出去一些了。”
“我也听说了,说是经营方向都孟婉怡牢牢抓在手中的她最重视的绣坊相关的生意靠拢。而孟家关掉了的铺面里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和咱们现在做的生意是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