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做长公子的通房的,妾也不要——”
“那正妻呢?”
楚萸脖子一梗,呆呆地望着他,脸上短暂地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就如流星般坠落。
她眼里蓄满酸涩,他果然又在拿她取笑,她不该掉以轻心的。
“长公子莫要说笑了。”她垂下头,“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长公子何必提出来吊芈瑶的胃口呢?”
“在梦里也不行吗?”他再次开口道,声音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愫,可以说是在揶揄,也可以说是在试探,甚至是自嘲。
楚萸愣了一下,抬起下巴,眸光泛起重重涟漪:
“在梦里,我愿意做长公子的妻子,因为那是我的梦,长公子一定会待我非常好,非常爱护我,夫妻琴瑟和谐,或许还会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依偎在膝头,可那终究只是梦,不是吗?现实中,长公子会待我如这般吗?”
扶苏半晌没有回答,楚萸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说过了头,瞥过去一眼,发现他居然在笑。
不是对她笑,而是想起了什么愉快之事那样,自娱自乐地笑,嘴角翘起淡淡的弧度,很衬门口洒进来的那片和煦阳光。
楚萸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总感觉长公子今天怪怪的,两人也仿佛是在跨服聊天。
她把这个疑问明晃晃挂在了脸上,眼光扫过来的长公子瞅见她的表情,犹如被不经意窥探到内心秘密般,瞬间敛去了微笑的神情,一脸正色地朝她靠近一步。
楚萸连忙后退。
“手好些了吧?”他不由分说抓起了她的手腕,左右翻看了一下。
楚萸点点头:“好多了,一点都不疼啦。”
她甚至怀疑里面的伤口都差不多愈合了,任何不适感都没有,就是偶尔有些痒,而那正是恢复的征兆。
“哦,那倒是不错。”他放下她的手,别有深意地说。
楚萸连忙加了一句:“可是还不能沾水……”
潜台词很明显,我可洗不了衣服。
扶苏看出了她的小九九,哼笑一声:“没关系,今日你与长生一起,把我房间里的竹简都拿出去晾晒,这个总能干吧?”
言外之意也很明显,别想偷懒。
楚萸语塞,讪讪地“哦”了一声。
如愿看到她一脸憋搓模样,扶苏心情大好,甩了下宽大的袖子,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只留楚萸一人,在卧房与前厅的阴影交汇处揉着额头,心有不甘地轻轻跺脚。
楚萸第一次知道,竹简是需要晾晒的,否则搁时间久了会发霉。她笨手笨脚地帮忙往出捧,长生对她依旧吆五喝六,若是手中再拿根鞭子,楚萸都要疑心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一头牛,哞哞叫着为资本家卖命。
不,不是资本家,是地主。
她心酸地在心里纠正,一口气搬了好些竹简出来。
因为她现在的手指仿佛牛蛙,分都分不开,长生就负责将竹简一一摊开,放到阳光底下晒。
忙完分内工作的楚萸,蹲在旁边看他忙碌,看够了,就捡一根小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
她在想那个梦。
在梦里,她不仅住在六国宫殿里,还跟长公子有一个叫做稚儿的孩子——
那孩子到底怎么样了?她焦急地想知道后续。
毕竟那个梦实在太真切了,她被牵动了所有感官和情绪,以至于梦境的余韵一直延续到现在。
“楚公主,你别干呆着,也搭把手好不好?”长生见她躲在树荫下偷懒,叉起腰嘟囔道,楚萸只好过去简单帮点小忙。
竹简在阳光下散发出潮湿竹子的淡淡霉味,意外地好闻,楚萸凑近猛吸了两口,觉得很上头。
她也帮着展开一些卷册,每份竹简上的小篆都工整优美,又不失大气,楚萸泛起了求知欲,试图从上面辨认出熟识的文字,结果越看越懵,只得作罢。
忽然,她在一堆书法大作中,发现了两册歪扭的字体,就好像在一堆成年人的会议纪要中,发现了小孩子的作文。
她戳了戳长生的胳膊,声音软软道:“长生哥哥,这是谁写的呀,字体怎么这么奇怪呢?”
“你、你以后不许这么叫我。”长生紧张地四处张望一番,压低声音,“要是让长公子听见,会生气的。”
“诶?”楚萸不解,但看见长满脸隐秘的神情,只能放弃卖萌,点点头说知道了。
“这是王后在府里练字留下的,你赶紧给我,可别摔坏了,否则有你苦头吃的。”长生碎叨道,一把夺过竹简,宝贝似的小心捧着。
“王后不是住在宫里吗,怎么会在这儿练字呢?”
“你不懂,王上疼爱王后,特许她每隔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