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胎儿的存在给了她安全感,她慢慢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杂乱。
怎么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手指在床边摸索到外袍,指尖刚刚触上衣料,就听卧房外前厅的门被一脚踹开。
她悚然一惊,立刻翻身而起,捞过衣服,还未及披上,七八个身披铠甲的男人,就黑云般凶神恶煞地冲进卧房,用火折子将满室照得亮如白昼。
楚萸发出惊叫,本能地将衣服护在胸前,惊恐地瞪着他们。
是谁?要干嘛?
为首之人面容模糊,二话不说冲上前攫住她裸露的胳膊,一把将她拉下床铺,动作粗鲁得仿若屠夫。
奇怪的是,她竟感觉不到痛,她在他手中狂乱地挣扎,试图抓住床上散落的衣袍。
剧烈拉扯间,胸前雪峰颤颤,露出大片旖旎风情,她听见了男人们促狭的笑声,羞耻不已,更加卖力地想要去够床上的衣物。
钳制着她的男人忽然松开了她,抓过床上衣服,轻浮地扔到她身上,她哆哆嗦嗦地连忙披上,手指直打颤,正要系腰带,手腕再度被攫住。
“我看这样正好——”不知谁说了句,接着是起哄的笑声。
楚萸发现,他们居然是秦国口音……
她就这样衣衫凌乱,赤着足,胸口半露地被拖出房间。
外面已是一片火海,楚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耳边捕捉到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和刀枪#刺入血肉的噗呲闷响。
这、这到底——
她双手被缚,给塞入一辆囚车,四面都是栏杆那种,舒不舒服还是次要,最主要的是侮辱性极强,有种被游街的羞耻感。
然而街上一片火海,房舍坍塌、高楼倾覆,人们在大火中呼号、扭动,楚萸呆呆地四处望着,感到一丝强烈的违和。
也不知驶了多久,好像一整晚,也好像只有一秒钟。
囚车停下,她被拽着手上麻绳拉下车,像狗一样毫无尊严地跌撞着往前走。
长长的裙摆在身后铺开,被石子划出一道道细长的口子,脚掌也被刺破,纤细优美的小腿在漆黑中若隐若现,白得刺目。
眼前竟是一片营帐,到处竖着秦军的旌旗,于夜风中猎猎飘展。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拖拽她的男人步伐矫健、急迫,根本不容她思考,她只能竭尽全力跟上,以免狼狈地跌倒在地,尊严全无。
她被拽入了最高大的那只军帐。
帐内烛火摇曳,陈设简单,只有一炉、一案、一榻。
一道黑色的身影坐于榻边,身量高大,肩膀挺阔,面容隐在烛火的阴影里,辨不清楚。
他周身散发出凌厉、肃杀的气场,宛如咸阳夜晚最刺骨的朔风,光是静在那便令人不寒而栗。
久违了的雪松香的气味,和着浓重的血腥气钻入鼻尖,令楚萸浑身起了战栗。
她被摁着脑袋跪于他身前,雪白的双脚和一截小腿暴露在阴冷的空气中,外袍自一侧肩膀滑落,令她接近衣不蔽体。
她不敢去看胸前的状况,死死咬住下唇,羞耻得全身僵硬、面红耳热,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
她的眼前,是一双穿着黑色行军靴的脚,和一角垂坠下来的、绣有暗金祥云纹的衣袍。
押送她的人屈膝跪地,声音恭敬地快速说了些什么,楚萸都仿佛听不见,她颤抖着抬起下巴,哆哆嗦嗦地一寸寸看上去,看到了一双搁在膝上的骨节分明的手。
她认出了那只手,它们曾给她带来过安全感,也曾无数次碾过她的肌肤,令她浑身躁动不已。
她打了个冷战,唰地垂下目光,不敢再向上看了。
耳边真空般地死寂了片刻,楚萸微微有些发晕,直到面前男人缓缓抬起修长苍冷的手指,握住她的下巴,向上抬去。
“芈瑶。”他久违了的声音自上而下低低传来,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寒意。
她又打了个哆嗦,却死死垂着眼皮,不肯被他捉住视线。
因为那是她目前,唯一能掌控的东西了。
他也没有强迫她,而是俯下身,伏在她耳畔,以质问的腔调道:“你要嫁人了吗,芈瑶?”
只许你娶妻,就不许我嫁人吗?
她忽然涌上一股怒火,胆子瞬间大了起来,抬起目光,刚要开口反驳,却被他阴鸷、凶狠的眼神吓得嘴唇直抖,生生咽下了话音。
“你会后悔的,芈瑶。”他松开了她的下巴,冷笑一声,缓缓抽出腰间佩剑。
楚萸吓得顾不上尊严,手脚并用着往后挪蹭,试图远离他,远离那把剑。
抹胸已经褪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