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地从江大面门拂过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问问你娶的好媳妇！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江爷爷声泪俱下，“可怜我当心肝一样养大的丫头，就被你们这么作践，你当我是死的吗？如今可如了你们的愿了！”

说完这些，江爷爷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仰面躺倒在床上，叹息一般喘着气。

江大如梦初醒，这才明白父亲的事与沈氏有关，站了起来就往外走，想把沈氏抓回厢房向江爷爷赔罪。

江爷爷缓了缓，抬手想要抚抚江蓠的头发，却怎么也没有力气，江蓠连忙握起爷爷的手，贴在自己脸旁。

爷爷却固执地摆了摆手，抽出来指了指床边柜子，那里有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江蓠不解，却还是过去拿了过来。

“蓠丫头，爷爷对不起你……你……不是江大他们亲生的女儿……这盒子里有……有……”江爷爷强撑着一口气，指了指木盒，“你的身世……”

说罢，像是了却了一桩心愿一般，江爷爷彻底没了力气，微阖着眼睛，咳了几声，嘴里又涌出几口血。

江蓠正被这巨大的信息量震惊得没了主意，看见爷爷呕血，回过神来不再思索，上前让爷爷偏过头，不让血堵了爷爷的气管，却也于事无补。爷爷陷入了昏迷，生命体征越来越弱，伴随着叹息样呼吸，江蓠心里明白，爷爷要离开了……

江大揪着沈氏的头发拖进门时，就看到江蓠垂首跪在爷爷面前抽泣，顿时慌了心神，踉跄了几步，抓起江蓠的肩膀摇晃着吼道：“你跪着干什么！救他啊！你不是很会医术吗！动啊！”

江蓠泪流满面，任凭江大摇晃着她的身体，眼睛却仍透过模糊泪水看向江爷爷。

江大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无力地跪了下来，痛哭流涕。

江爷爷终究还是在江大和江蓠的陪伴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江大崩溃地趴在床边，撕心裂肺：“爹——儿子不孝！”

江蓠默不作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她来到这边后，从来没有跪过谁，这一次，她发自内心地把江爷爷当成了自己的爷爷，叩首送别。

江蓠站了起来，像是被掏空了所有的精气神，木讷地转身，向厨房走去。

陆明守在院门外不敢随意进来，看到江蓠从屋里出来，连忙问道：“蓠丫头，怎么样了……”却看到江蓠满面泪痕，神情悲伤，心中已有了答案。

顾不上许多，陆明赶紧跑到江蓠面前，握住了她的肩膀，半晌，只憋出一句话来：“蓠丫头……节哀……”

江蓠抬眼，看了看陆明，缓缓地点了点头：“陆明叔，我要给爷爷烧水擦身……”

陆明回过神来，送了手，侧身让开，看着江蓠僵硬地走进厨房，机械地舀水烧水，陆明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向厢房走去，有些事，毕竟不是蓠丫头这个小孙女该做的，他得去提醒一下江大，事到如今，也该担起为人子的责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