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氏拒绝,那些人就拿了个麻袋套住了沈氏的头,又把她的手捆在了背后,抄了几条没人的小路,押着她朝偏僻的地界走去。
“大人,人带到了。”沈氏隔着麻袋听到声音,有些紧张地绷直了身子。
正在沈氏全神戒备之时,忽听得一个似乎挺和蔼的声音:“哎哟,让你把人找来,怎么给我把人绑成这样,快快快,快解开。”
接着便有人悉悉索索地帮沈氏解开绳索,另有一个人摘去了她头上的麻袋。
沈氏谨慎地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子,只见其五短身材,略有些秃顶,唇上留着两撇鼠须,正笑呵呵地看着她,只是这笑意怎么越看越让人瘆得慌。
沈氏犹豫了一下,识时务者为俊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这男人磕了个头,高声问好,伏在地上没有起身:“见过大人。”
刘县尉颇为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对沈氏的大礼十分受用,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你就是江蓠的母亲沈氏?”
沈氏听到江蓠的名字,脑海中浮现出不太友好的回忆,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微微抬头瞄了一眼刘县尉,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
刘县尉似乎看出了沈氏的顾及,说道:“听说江蓠哄着她爹休了你,如此不孝之人,如今竟在本官管辖的地界,欺瞒百姓、胡作非为、视律法为无物。本官今天特意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随本官去苍山县,指出她的真面目。”
沈氏这下听出味儿了,刘县尉把自己的立场摆得很鲜明,彻底断了沈氏的后顾之忧。沈氏这才伏在地上磕了个头:“民妇已经被江蓠害得无家可归,但凭大人做主。”
“只是……”沈氏放松下来,心思也活络起来,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继续开口,“之前民妇落难之时,得百花楼轻红姑娘所救,现在要跟大人离去,不知道轻红姑娘那里……”
刘县尉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那本官便随你去一趟百花楼。”
沈氏愣了愣,她说这么多只是想让面前这个大人给她点赎身钱,怎么变成要跟自己一起去百花楼了,那她要怎么跟轻红姑娘解释啊。
然而沈氏犹疑之际,刘县尉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了一句:“走吧,前面带路。”说罢,便抬脚向屋外备好的一顶小轿走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氏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刚想上轿,就被衙役拦了下来:“干什么呢?这轿子也是你坐得的?也不看看有没有你的位子。”
沈氏愣了愣,这才发现这是一顶单人小轿,而刘县尉坐在里面,没有吭声。
沈氏有些尴尬地退了几步,讪讪地跟周围几位衙役都赔了礼,得到准许后,讪讪地走在前面带路,而刘县尉的轿子,则远远地跟在她身后三米远的地方,等进了人多的道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他们是一路的。
大约两盏茶的工夫,沈氏终于从偏远的角落绕到了百花楼,有些吃力地锤了捶走得酸痛的双腿,打开侧门走了进去。
片刻之后,刘县尉的轿子停在了百花楼正门,刘县尉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下了轿,抬头看了看百花楼的牌匾,也迈步走了进去。
“你跑哪儿去了?后院衣服还放着没人洗呢。”沈氏刚进门,就被一个婆子揪住了胳膊。
毕竟是沈氏的女儿害得百花楼变成现在这样,又是被轻红姑娘破例收留的,沈氏在百花楼婆子的眼里,地位最低,谁都可以欺负一下。
沈氏扭了扭胳膊,见挣不开,便不再挣扎,低声说道:“我在路上遇见个大客人,要见轻红姑娘,你别拉着我。”
那婆子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大白天的,哪儿来的客人。不过隐约听到正门前厅似有人声,便也松了手,瞪了沈氏一眼,自己做事去了。
沈氏这才握了握被捏红的胳膊,扬起一抹讨好的卑微神色,托人去通知轻红姑娘医生,自己则去前厅找刘县尉了。
轻红姑娘此时正倚在贵妃榻上,闭着眼享受丫鬟的捶腿,听到人来报,疑惑地皱了皱眉:大白天的,怎么会有官员来百花楼,这沈氏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想了想,沈氏应该不敢撒谎,既然如此,官府人员,到底不可轻慢。轻红还是站起身来,拢了拢肩上的披风,施施然下楼。
刚走到楼梯一般,轻红就看到了沈氏身后的刘县尉,以她服侍过这么多达官贵人的毒辣眼光一看,便知沈氏没有说谎,当下脸色一变,笑得那叫一个千娇百媚,一边下楼一边招呼:“哎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