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抬眼看看宣平侯夫妇二人,没有说话。
江蓠轻轻用手按下半夏,既然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没有亮明身份,想来也不会以身份压人,何况既然是专门赶了来的,便是有求于她。况且江蓠可不是没脾气的软脚虾,他们要是敢来硬的,江蓠也不怕。
于是江蓠只是瞥了一眼宣平侯夫妇,便泰然自若地继续吃起饭来,也不管他们还站在自己身边了。见江蓠如此,半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一起吃了起来。
宣平侯最听夫人的话,刚才心中又惊又急,这才失了礼数,眼下冷静下来,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讪讪一笑:“小江大夫说的是,是我们失礼了。那我们先不打搅了,明日小江大夫出诊,我们再来。”
说罢,宣平侯对着江蓠拱了拱手,揽着夫人上了楼。
江蓠回了一礼,便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上楼的背影,陷入沉思。
“姑娘,刚才那人是侯爷?”半夏跟着站了起来,走到江蓠身边轻声问道。
江蓠微微点头:“说是抚宁州来的,抚宁州……是不是咱们苍山上面的州府?”
“没错,”问荆开口,“应该是抚宁州宣平侯夫妇。”
江蓠带着半夏重新坐了下来,看向问荆:“宣平侯?”
问荆缓缓点头,将宣平侯的为人事迹挑了些讲给江蓠听:“……所以,这次刘县尉下狱,也多亏了宣平侯。”
“竟是这样……”江蓠若有所思地说道,心中对这位侯爷升起一丝好感。
只是问荆脸色怪异,看着江蓠,似乎还有话没说。
江蓠发现了问荆的异常,有些奇怪地问道:“有话就说,这么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问荆看着江蓠,缓缓说道:“刚才宣平侯说,跟姑娘是本家……”
江蓠想了起来,是有这么回事,那又怎么了?世上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
“宣平侯江屹弘,十几年前与侯夫人生有一女,然一年后,其女失踪,下落不明,侯夫人悲伤过度,难再有孕。”问荆看着江蓠,将这桩秘辛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江蓠本不以为意,只是看问荆神色有异,突然想起江爷爷离世前给自己的木盒,脸色一寸一寸地沉了下来。
半夏看着情况不对,轻轻唤了一句:“姑娘……”
江蓠猛地站起身来,往房间走去:“你们吃吧,我吃饱了。”
“姑娘!”半夏本想去追,却被问荆拉住:“你让姑娘一个人静一静吧。”
江蓠回到房间,心绪不宁,来回踱步,却始终无法压下心中烦躁,右手一翻,一张红色信笺来到她的手上,正是梁均玄在年前让问荆交给她的。
江蓠重新打开信笺,上面是梁均玄亲笔所书:日有熹,月有光,万般熙攘化清风明月,四方梦想皆如愿以偿。
与江蓠给他的贺词一样,简简单单,一句别的问候也无,江蓠甚至能想象,梁均玄含笑提笔挥毫的样子。短短几句话,却满是对她的新年祝愿,希望她无忧无虑,万事顺遂,这才刚过了年几天,她又怎么能辜负这样的祝福呢?
江蓠把信笺紧紧捏在手里,闭着眼睛反复默念了几遍,回想起收到梁均玄回信时那欢心雀跃的心情,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宣平侯又如何?她江蓠,只是江蓠,是凭自己的本事,从木岗村走到苍山县的江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