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的眼睛闪了闪,她说呢,区区一个兵部侍郎家的庶女,怎么敢犯到她头上来,原来是替她这个堂妹报不平的。
李云丽看丹栀和江蓠嘀嘀咕咕的,也听到一两个字,知道八成是在说自己的身份,她扬了扬头,虚张声势地插起腰:“我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无非是说我是庶女。那又怎么样,我姨娘是府里最受宠的,我从小就过着跟嫡女一样的日子,总比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孩子强。”
江蓠皱了皱眉,她虽然不在乎别人说这些话,但每次都是这一套,她听也听烦了。
“李三小姐,没人关心你们家后院的事,请自重。”江蓠沉下眉眼,低低地说了一句,随后便想绕开她。
李云丽见江蓠并没有和自己争辩,只当她是心虚,更加来了劲:“要我说,江家就是太宽宏了,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都往家领,就是可怜了清霓妹妹。”
江蓠只当没听见,侧过身就从李云丽身边绕了过去,却不防被李云丽的丫鬟扯住了胳膊:“站住!我们姑娘还没让你走呢!”
江蓠神色一厉,反手甩开丫鬟的手,半夏反应更快,立刻上前一步,一个巴掌抽了上去:“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敢对我们姑娘拉拉扯扯?”
“你!”半夏可是练家子,这一巴掌下去,丫鬟吃痛,捂住了自己的脸,眼泪都快痛了出来。
李云丽一看,更是不愿放过江蓠,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江蓠的丫鬟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打了自己的丫鬟,岂不代表着江蓠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事实上,李云丽想得没错,江蓠的确没把李云丽这样的人物放在眼里,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留下一句“管好你的人”,不待李云丽说话,便扬长而去。
李云丽没想到江蓠就这么把自己当成空气一样,打了自己的人,还一句话都没有,就这么走了?
看着江蓠的背影愣了两秒,李云丽才缓过神来,瞬间怒火中烧。她在家里,因着姨娘得宠的缘故,过得那叫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即便来参加这样的宴会,也没人因为她庶出的身份看轻她,江蓠还是第一个。
要说之前李云丽找江蓠只是为江清霓抱不平,这下,她是真的打心底里讨厌这个江蓠了。
李云丽站在原地环视一圈,看了看江蓠的去处,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池子,轻哼了一声,附在自己丫鬟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随后狠狠地瞪了一眼江蓠离开的方向,转身向池边走去。
这边江蓠来到宣平侯夫人在的屋子,进屋给各位夫人请过安,便走到宣平侯夫人的身边站定,快速地瞟了一眼放在宣平侯夫人手边的茶点。
景氏看了一眼江蓠,大大方方地挥了挥手:“来人,给蓠儿加个位置。”
江蓠没有推辞,就着下人端来的圆凳坐在了宣平侯夫人身侧,轻声问了一句:“娘亲,一切都还好吧?”
宣平侯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江蓠又将目光放在了被宣平侯夫人喝过一口的茶杯上,伸手欲端,却被景氏的笑语打断:“是我们的不是了,怎么不给蓠儿上茶?”
景氏说罢,瞪了一眼身边的丫鬟,那丫鬟抖了抖,连忙躬身退了下去,给江蓠端上一杯新茶。
景氏这才继续笑着说道:“我们二房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个一官半职的,但还算有些积蓄,不至于叫长房小姐来了,跟大嫂嫂喝一杯茶,这多不像话。知道的,只当蓠儿节俭,不知道的,还当是我们故意给大嫂嫂和蓠儿脸子瞧呢。”
景氏说罢,屋内的夫人们都给面子地笑了起来,江蓠也不好继续拿宣平侯夫人的杯子,深深地看了景氏一眼,旋即柔和地笑了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顺从地端起了属于自己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入口清香,并无异常,江蓠微微瞥了一眼宣平侯夫人的茶杯,里面的茶叶确实与自己相同。放下茶杯,江蓠又捻起半块乳白色米糕,放进了嘴里,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江蓠稍稍放下一些心中疑虑,冲看着自己的夫人们微微笑了笑,夫人们也纷纷回以友善的笑意,有些甚至还开口夸赞江蓠几句,不过说的也都是些场面话罢了,江蓠只是浅浅笑着,没有当真。
还没坐上多久,从小门边走进来一个丫鬟,低低地在景氏身边耳语了几句,随后躬身退了下去候在一旁。
景氏抬头看向江蓠,仍然带着长辈慈祥的笑意,点了点头:“看来蓠儿还是很受欢迎的,这才来我们这儿坐了多久,清霓就嚷着要她江蓠姐姐了。”
众人闻言都调笑起来,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