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遗憾地摇摇头，退而求其次般用两只手指捏起了烟粉色裙装的衣袖，向后仰了仰身子，眯着眼睛目光苛刻地上下打量。

霓裳阁的掌柜敛了敛笑，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番江蓠的神情，见她不像是做戏，抿了一下嘴，犹疑片刻说道：“这件裙子样式看上去简单，但小姐应该也看得出，这上面的花啊蝶啊，都是我们霓裳阁绣娘们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针脚细密、栩栩如生，大半年才得这么一件，可不是我吹嘘，整个京城都没有第二家店能做这条裙子……”

见江蓠眉头一皱，耐心耗尽放开了裙子，霓裳阁的掌柜心中一急，赶忙说道：“原本这条裙子定价五十两的，若是小姐您诚心想要，就给您四……三十八两。”

“怎么还有零有整的，”江蓠假装听不懂掌柜的原本想说的四十两，嫌弃地拧着眉，“还不如直接三十两，付钱还方便些。”

“小姐说笑了，三十两也太低了些，实在是连绣娘的工钱都付不起了。”掌柜的含笑婉拒。

江蓠也毫不在意地转身漫无目的地看了一圈店内的衣服，随后冲着最显眼的奶黄色长裙扬了扬下巴：“那件呢？”

掌柜的一阵头大，这可是霓裳阁现任的镇店之宝，照例说她是要报价八十两的，可按照这位不知道哪家小姐的杀价方式，恐怕直接会砍到四十两，不，不对，她还嫌四十两不吉利，恐怕连四十两都保不住。

“问你呢？这条裙子多少钱？”徐幼安见江蓠终于问到了最开始这条裙子，着急起来，任凭侍女怎么拉都拉不住了。

掌柜的只好多长了个心眼儿，赔笑道：“这位小姐眼光毒辣，一眼就看中了咱们这儿的镇店之宝，这可是通体用蚕丝做成的长裙，轻盈柔软，即使最暑热的天穿着都不会出汗。您别看在店里瞧着颜色普通，可若是放在阳光下，那叫个流光溢彩……”

“我们自己会看。”江蓠面带不耐地打断了掌柜的吹嘘，不过这材质竟然是蚕丝，江蓠倒确实没想到，难怪刚才有光照在裙子上时，隐隐有偏光随着衣服的褶皱浮动。

掌柜的有些尴尬，只好硬着头皮报价：“这裙子确实比其他的都贵些，要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