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这么一耽误,再算上更衣、用膳,等一切准备妥当,便几乎到了启程进宫的时候了。
“蓠儿今日怎么打扮得这么素净?”宣平侯夫人一见到江蓠,便不太满意地拧起了眉,轻轻瞪了一眼白苏白芷。
在宣平侯夫人眼里,江蓠正是明艳光华的年纪,却打扮得和自己似的,清汤寡水,一点都不像个活力四射的小姑娘了。
白苏白芷无奈地垂下头,好在江蓠快步走上前去,来到宣平侯夫人一侧搀扶住,半撒娇半解释地哄了半天,宣平侯夫人这才勉强接受了江蓠这身打扮,被江蓠扶着一起向马车走去。
“夫人小心。”宣平侯早早地等在马车边,远远地看着夫人和江蓠走来,连忙迎了上来,代替了江蓠的位置,亲自把夫人扶上马车。
江蓠跟在后面轻轻一笑,宣平侯如今真真是满心满眼都只有宣平侯夫人一人了,只要他们走在一起,宣平侯定然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八方警戒,这也是江蓠愿意冒险让宣平侯夫人一起入宫的原因。
宣平侯夫人如今身子笨重,上马车这个动作变得十分不便,宣平侯便特意让人加宽了矮凳,让宣平侯夫人踩得更踏实些,自己则更是忙前忙后,把宣平侯夫人照顾得十分妥帖。
“姑娘,上车吧。”半夏见宣平侯夫妇都已上车,轻轻在江蓠身边提醒了一句。
江蓠回过神笑笑,点了点头,向队伍后面自己的小马车走去。
约莫用了一刻钟,马车才彻底停稳,江蓠隔着车帘都隐隐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声音,等她从车上下来,脑袋都轰了一声。
只见高高的宫墙外排着许多马车,来参加宫宴的百官家眷们纷纷下车,几家相熟的在下了马车后便凑到了一起,天南地北地聊着,等候宫门开启。
宣平侯一家进京时间短,宣平侯夫人又一直在家养胎,没怎么走动,此时下了马车,干脆就找了一个墙根清净处,低调地等着。
“夫人,可还站的住吗?不行先回车上坐会儿,等宫门开了再叫你下来。”宣平侯担忧地看着夫人,关心地问道。
宣平侯夫人一向体弱,他们已经尽可能晚些出发了,但毕竟是宫宴,总不好踩点到的,此时还是得在宫门外等上大半个时辰。
宣平侯夫人抿着嘴摇了摇头,这点时间她暂且还等得,别让人看到捏了宣平侯的把柄,给他扣个不敬皇家的大帽子,对他不利。
宣平侯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往夫人身边凑了凑,伸手环住了她,让宣平侯夫人好借力靠在自己身上。
江蓠默默站在一旁,和宣平侯夫人离得不远不近,静静地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观察都到了哪些人。
视线落在斜前方的某个角落,江蓠的眉毛微微一挑:想不到她也来了。
江蓠看到的正是已经嫁作人妇的骆熹微,出嫁从夫,虽然因着骆大将军的缘故,骆熹微的夫君也在应邀之列,但此时的骆熹微早已没有了往日风光,只能随着自己夫君排在队伍的角落。
原先珠光宝气的打扮也迫于身份限制,低调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衣着打扮的关系,此时的骆熹微眉眼低垂,面色灰败,再不见过去那意气风发的娇贵千金模样,即使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也没有主动走上前去和往日闺中密友聊上几句。
江蓠感慨地叹了一声,结婚果然是摧残一朵娇花的最快方式,也不知道骆熹微的婚后生活到底如不如意,受没受婆家委屈。
仔细想来,当初的她也不过是个春心萌动的花季少女,对于优秀的男子有些小女生的幻想也无可厚非,可惜阴差阳错之下,竟彻底丢了名声脸面,匆匆下嫁,恐怕在婆家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
可惜在南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如此,骠骑大将军也无法过多插手女婿的家事,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原本低垂着头的骆熹微似乎感应到了江蓠的视线,茫然地抬起头寻找了一圈,江蓠躲闪不及,干脆坦然与她四目对视,想了想,还是尽量友好地笑笑。
谁知下一秒,骆熹微颓丧的面部猛地扭曲起来,眼中迸发出怨怼的光芒,死死地瞪着江蓠,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上下嘴唇一张一合,江蓠仔细辨认,像是在说:都怪你,你别得意,总有一天也会轮到你。
江蓠愣了愣,没想到骆熹微对自己如此怨恨,几乎是把当初在祁王那里遭受的无妄之灾尽数扣在了江蓠头上。
紧接着,骆熹微身边走过来一个样貌普通,但还算周正的男子,低着头不知道和骆熹微说了些什么,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