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本是应了一声,隐约间却听到徐幼安说话的声音,突然想起徐幼安离开时那一声惊呼,半夏也没有回来,心里始终放心不下,皱着眉道:“爹,娘,幼安好像在那边,我去看看。”
“看什么?国公爷已经过去了,她不会有事。”宣平侯不太赞同,定国公和他们一样担忧自己的孙女,所以在大殿内骚动刚起之时就赶过去了。
况且这苟且之事……万一主角是徐幼安……宣平侯想都不敢想。
江蓠难得固执地反驳道:“正是因为国公爷过去了,我也必须过去,国公爷知道幼安是来找我的,万一幼安出了什么事,我也难辞其咎。”
宣平侯听到江蓠所言,心中权衡了一番,只好无奈点头,同时疑惑问道:“既是来找你的,怎么你们没在一块儿?”
江蓠拧着眉如实答道:“本是在一起的,中途有个小宫人过来把幼安叫走了,说是国公爷找她,所以幼安就先走了,我不放心,让半夏跟着些,我一个人留在那里也害怕,所以就想自己找回来,不成想却绕了远路。”
宣平侯这才发现半夏没有跟在江蓠身边,宣平侯夫人也是脸色一变,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听上去也过于巧合了,不会是有人要算计徐姑娘吧?
要真是这样,徐姑娘是苟且之事主角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要是蓠儿过去看到那样的场景,又该如何自处?
可是蓠儿说得也有理,徐姑娘是为了蓠儿出来的,若是徐姑娘出事蓠儿却不露面,定国公定然会怪罪到他们一家身上,这事是怎么也撇不干净的。
“快过去看看。”宣平侯夫人想着想着,发现躲是躲不了的,只好开口,向人群走去。
江蓠赶紧拦住宣平侯夫妇说道:“娘,您就别去了,那边人这么多,小心冲撞了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半夏应该也在那边的。”
宣平侯深深地看了江蓠一眼,点了点头:“蓠儿说的有理,夫人,我扶你回去,蓠儿,你自己小心。”
江蓠应了一声,见宣平侯确实扶着夫人往回走去,这才立刻转身,向御湖方向跑去,挤进人群。
直到在人群围成的圆圈最里层看到了被定国公护在身后安然无恙的徐幼安,江蓠这才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挥手让半夏回来。
“蓠姐姐!”
徐幼安心神不定地站在定国公身后四处张望,恰好看见了招手的江蓠,轻轻念叨了一声,恰巧被身旁的定国公听到,板着脸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孙女,又顺着徐幼安的视线向江蓠看去,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江蓠感慨于定国公积威深重的眼神压迫感,垂首行了一礼,这才抬头向人群中心看去。
此时的骆熹微与那庶子已经被人用御湖水泼醒,那男子被点了哑穴,有口难言,羞耻地扯过地上的衣服遮羞,不敢抬头与众人对视,而骆熹微在清醒过来之后,又惊又羞,接着又被赶来的夫君狠狠扇了一巴掌,当场晕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赶来的骠骑大将军瞪着地上两人面皮抽搐,感觉丢脸丢到天边去了。
比骠骑大将军更觉丢脸的是骆熹微的夫君,正是入宫前江蓠看见与骆熹微交谈的那个人。
江蓠至今不知他姓甚名谁、官居几品,更不要说在这种尽是达官显贵的场合下,原本默默无闻的他却因为自己的夫人与人媾和被拱到了视觉中心。
骆熹微的夫君是个老实人没错,人品也还可以,毕竟当初也经受住了骠骑大将军的考察,可奈何骆熹微的婆婆十分看不惯她,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娶了一个没人要的破鞋,天天在儿子耳边念叨抱怨。
娶了骆熹微之后,他们一家确实得到了不少好处,曾经攀不上的宴席如今也能参加个七七八八了,只是时间久了,骆熹微的夫君自然也对人人说他走运攀高枝这件事儿起了厌烦,对骆熹微的态度也不如往昔。
更不要提现在自己的夫人竟堂而皇之偷带了一个身份地位皆不如他的男子进宫,借着出门透气为由与这人行苟且之事,还引了这么多人过来,被看得一干二净。
骆熹微的夫君气得全身发抖,一双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恨不得当场活剐这对狗男女给自己出气,又奈何地位超然的老丈人就站在这边,他就算是气急了,也只敢扇骆熹微一个巴掌,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周边围观之人窃窃私语,连容妃都被惊动赶了过来,看到这样场景,一向淡然如水的她都忍不住捂嘴轻呼了一声,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骠骑大将军,接着挥手道:“大家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先回殿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