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想了想半夏的反应,觉得丹栀形容得跟真的一样,开心大笑起来,伸出手指戳了戳丹栀的脑袋:“你啊你,回去让半夏知道你笑话她,看她怎么收拾你。”
丹栀见江蓠心情好,也开心起来,连连摆手:“姑娘可别说,饶我一命吧。”
两个人凑在马车里嘀嘀咕咕,就在研究怎么把这事儿跟半夏开口,没一会儿马车就已听停稳在后院门外。
丹栀打起车帘,便见到半夏已经等在车外,好不容易正经起来的心情突然破防,扑哧一声看着半夏笑出声来。
“见到爹娘了?就高兴得这么着?”半夏只当丹栀因为见到爹娘而开心,没有多想,一边扶着江蓠下车,一边回头逗她。
丹栀笑眯着眼睛点点头,不说话。
半夏见江蓠也面带笑容,忍不住问道:“姑娘这次去是遇见什么好事儿了,怎么回来两个人心情都那么好?”
“的确是好事儿。”
江蓠笑着点点头,丹栀凑后面赶上来接话道:“还是天大的喜事。”
“什么天大的喜事,值得你们这么高兴?”半夏被二人感染,脸上也染上几分笑意。
江蓠和丹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丹栀推了推江蓠胳膊,江蓠这才斟酌用词,慢慢说道:“且不说这个,半夏,我问问你,今日见到陆壮哥,你可高兴?”
半夏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跳转得这么快,但她和陆壮的事儿,姑娘其实也知道得差不多了,没必要瞒着,所以虽然害羞,但还是大方地点头承认。
“半夏姐姐想必盼了许久了。”丹栀在一旁笑眯眯地打趣。
半夏登时红了脸,偏过头警告地瞪了丹栀一眼:“你又知道了。”
丹栀一点也不害怕,笑吟吟地点头说道:“半夏姐姐从收到陆壮哥回信的时候就开始盼了,我还看到半夏姐姐闲时在房中给陆壮哥绣香囊呢。”
“别瞎说!”
半夏慌忙打断丹栀的话,江蓠却已听了个一清二楚,挑了挑眉,稀奇地转过身来看着半夏:“真的?倒是我粗心没发现了。”
半夏低了头,小声解释:“就是睡前练手的小玩意儿,没耽误白天的事儿……”
“我何时怪你了,”江蓠笑起来,“你也太多心了些,我只怪我不够关心你,白白让你忍受了这么久的相思之苦。”
丹栀凑上脑袋点点头:“虽是睡前练手的小玩意儿,但却是男子式样,绣得可精致了,不是给陆壮哥的还能有谁?难不成是问荆哥哥?”
问荆在暗处抖了抖,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扯上他。
半夏拍了拍丹栀的脑袋:“就是绣着玩儿的,咱们做侍女的不该私相授受,这是犯了大忌的,你可别给我乱说。”
江蓠笑着伸出手:“给我瞧瞧。”
“姑娘……”
“既然是小玩意儿,也没什么看不得的,快让我瞧瞧。”江蓠一本正经地说道,吓得半夏头更低了些,没有发现江蓠眼底戏谑的笑意。
“好啦半夏,你看我什么时候是那种重规矩的人了,我才不会搞什么赐婚那一套呢,你害怕我不许你和陆壮哥在一起不成?”江蓠伸手拍了拍半夏安抚道。
不能再逗了,再逗半夏要吓死了。
半夏这才抬起头看了江蓠一眼,松了一口气,轻声抱怨道:“姑娘有好事儿不告诉我,还要吓唬我……”
“怎么能是吓唬呢?这不是听了陆明叔的吩咐,回来谈谈你的口风嘛。”江蓠笑眯眯地一边走一边说。
半夏猛地停住脚步,有些磕巴地重复了一遍:“陆明叔?”
丹栀推着半夏跟了上去,在后面解释道:“陆明叔想问问半夏姐姐,喜不喜欢陆壮哥,想不想嫁给陆壮哥。”
半夏果然如丹栀所说,脸一下红得跟烧起来似的,眼神慌乱无措,十足的小女儿气息。
江蓠再次停下脚步,回身认真地看向半夏,点了点头,证实了刚才丹栀的话。
半夏慌乱了片刻之后,突然冷静了下来,低下头轻声道:“我是姑娘的侍女,姑娘还未出阁,我哪有先嫁人的道理。”
江蓠愣住了,她想过半夏会害羞,或说什么“全凭姑娘做主”之类的话,她都想好了怎么应对,唯独没有想过这一条。
在江蓠心里,半夏年纪比自己大些,就算现在这个年纪放在她那个时代,结婚也算早了,但在南梁却是正常,既然到了时间,又有了心上人,婆家也好相与,嫁人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