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看着李叔离去,敛了神色,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姑娘……”丹栀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到底年纪小,不如半夏沉得住气,怯怯地开口唤了一声。
江蓠抬眼笑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走吧,先进去。”
“蓠儿,你怎么来了?你爹今日上朝怎么这么久,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宣平侯夫人趁着太阳好,在院里稍微逛逛,见来人不是宣平侯而是江蓠,笑着问道。
江蓠神色自若地上前掺住宣平侯夫人,淡淡说道:“怕是朝中事多,被留下了也未可知。爹爹如今风头正盛,又得圣上信任,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忙也是正常的,娘亲安心等着就是了,若是不放心,我一会儿让问荆去打听打听。”
宣平侯夫人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也是,你爹最近确实忙得很,有时候深夜才回来。”
“这就是了。”江蓠笑着应道,“我替娘诊脉吧。”
宣平侯夫人没有拒绝,在江蓠的搀扶下回屋坐下,静静地等着江蓠诊脉。
“娘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再过几天我可就不用天天来了。”过了一会儿,江蓠收回手笑着打趣。
宣平侯夫人宠溺地刮了刮江蓠的鼻子,开口正想说些什么,一声婴儿啼哭响起,打断了她。
“弟弟哭了。”
江蓠探头看了看,宣平侯夫人也忙站起身来,从奶娘身边抱过江振修,轻声哄着。
江蓠坐在一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等江振修慢慢止了哭声,这才站起来轻声说道:“娘,我先回去了,您安心养着,不必担心。”
宣平侯夫人一边晃着怀中婴孩,一边浅笑着点了点头,没多说话,生怕惊动了孩子。
江蓠走出主院,这才缓缓松了口气,招手唤出问荆道:“守着主院,绝不能让人故意把消息告诉夫人。”
问荆点了点头,如今江蓠就在侯府,不比当初在木岗村,遇不着什么危险,他也不必时时紧跟在身边。
安顿好一切后,江蓠这才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主院安排好了,自己的院子也得看得严些,一些不必要的下人,江蓠尽数差遣了出去,省得他们在近前听到些什么消息,至于白芷、白苏,也被派去宣平侯夫人身边照料。
站在院内安排好了人手,江蓠心中稍稍安稳一些,准备进屋给自己倒一杯茶润润喉,没想到刚一打开房门,就差点被里面站着的人吓得叫出声来。
好在江蓠自己伸手捂住了嘴,警觉地回身看了一眼,见院内无人,这才小心关上了门,走上前主动环住了来人的腰,轻声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不久,”梁均玄身子僵了僵,轻轻抱住了江蓠,“你都知道了?”
宫里的事差不多了,反正掌权的是三皇子,没他祁王什么事儿,便寻了个借口先行离去,从皇宫脱身后,思及宣平侯还被困在宫内,怕江蓠担心,想着先赶过来知会一声。
没想到到江蓠房中时,江蓠竟然不在,他便多等了等,听见江蓠回来时在外面的安排,就知她应该听说了。
江蓠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神在梁均玄的怀抱中慢慢冷静下来,这才发现他衣衫上过夜的寒气和淡淡的一丝血腥气。
仔细抬头看了看,才发现梁均玄身上的衣服与昨日相同,像是一晚没睡,蹙眉问道:“你受伤了?”
梁均玄愣了愣,想起江蓠学医,对血腥味的敏感,了然笑笑,大方地展开衣袍道:“没事,不是我的血,是那皇帝的。”
虽然皇帝免了他三年朝参,但为了今日之事,他已连续上朝数月,皇帝即使再看他不过,也没有把他无缘无故赶出去的道理。
按照身份地位,梁均玄自是站在最前面,碍着皇帝眼的,即使就像个木头似的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一句话不说,一件事不插手,都堵得皇帝够呛。
但是皇帝震怒,吐血晕厥,作为名义上的臣子,又是离皇帝最近的那一个,他和三皇子理所应当地第一时间上前搀扶,多少沾染了些血迹。
江蓠听见梁均玄没有受伤,心里松了口气,这才嗔怒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斥道:“所以你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事儿?”
梁均玄点点头,重新抱紧了江蓠:“原本不应该这么着急的,但我等不及了。”
特别是江蓠问他愿不愿意娶她之后,梁均玄恨不得立刻将太子和皇帝一起拉下马,要不是前期布局已成,他又不是那种冲动之人,不然热血上头,恐怕都想直接起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