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点点头,扯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开口道:“免礼,你就是宣平侯的独女吧,当初你突然失踪,宣平侯夫妇伤心欲绝,此事连本宫都有所耳闻,一晃这么多年,你都长那么大了。”
“是,多亏了爹娘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找寻臣女,这才把臣女带了回来。”江蓠毕恭毕敬、一板一眼地回答。
“走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皇后招了招手,似乎真的只是单纯想和江蓠唠唠家常一般,但江蓠却不敢真的松懈下来,紧绷心神上前了两步,低垂着头。
皇后轻声笑了出来:“再走近些,怎么胆子这么小,还怕本宫吃了你不成?”
江蓠无声叹息,是啊,谁知道你这莫名其妙的到底想干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想她上次在宫宴看到的皇后,还是仪态万方、高高在上,而她只是隐身于角落的臣子之女,努力收敛自己的存在感。
可这一次,她却是只身一人站在皇后面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好在走进了一些,停在皇后面前,因为皇后是坐着的,她也不好居高临下地俯视,干脆再次单膝跪了下来。
“好孩子。”皇后满意地点点头,无论宣平侯如何,看来江蓠对于她还是敬畏的。
皇后伸手抬起了江蓠的下巴,轻轻用大拇指抚过江蓠的脸颊,叹了一声:“到底年轻,皮肤柔嫩滑润、吹弹可破,不像本宫,人老珠黄,费尽心思也敌不过岁月流逝啊……”
江蓠垂下眼:“娘娘年华正好,红颜永驻。”
“红颜永驻?”皇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松开扶着江蓠下巴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哪有什么红颜永驻……倒是之前用上了宫外传闻千金一盏的玉容膏,略微像是有些效果。”
江蓠心神一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了。
“娘娘喜欢就好。”江蓠之前已经在侯府向翡翠承认玉容膏是她所献,此时便不能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好象征性地接了一句。
“这玉容膏抹上去啊,像是一汪清泉,感觉脸上肌肤都年轻了不少,光滑细嫩,就像……”皇后低下头,再次伸手摸上了江蓠的脸,“就像你们小姑娘似的,难怪是千金难求、众人追捧。”
江蓠垂着眼睛没有接话,忍着恶心和别扭任由皇后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滑过。
“听说,这玉容膏是寿延堂的?”皇后兜兜转转半天,终于进入了正题,“多少人想抢都抢不着,你是怎么得来的?”
江蓠的身子僵了僵,怎么得来的?首先绝不能说是自己做的,那她应该怎么答?她一个小小的侯府女,从何而来的玉容膏?
虽然不知道皇后问这个干什么,但江蓠本能地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电光火石之间,江蓠脑子一转,突然想起一个借口,腼腆一笑:“臣女……有幸认识一位参与制作玉容膏的郎君,郎君心善,便送了臣女几盏,臣女不敢独占,便趁宫宴进献给了娘娘,娘娘喜欢,也是臣女与他的荣幸。”
皇后没有想到事情进展这么顺利,她问江蓠玉容膏怎么来的,只是为了得到和寿延堂搭线的机会而已,没想到这么巧,江蓠就认识那制药之人。
“郎君……”皇后颇具兴味地重复了一遍,问道,“可是你的意中人啊?”
如若不然,这么珍贵的玉容膏,怎么会一送就是好几盏?
说不定江蓠与那人两情相悦,如果这样,她拿住了江蓠,不怕他不愿进宫为皇上医治。
江蓠被皇后的猜测唬得一愣,震惊于皇后的脑洞,但却飞快地权衡了一番,随后羞涩一笑:“娘娘莫要胡说……臣女与他清清白白……”
算是默认。
对不起了南星,事发突然,只有把你推出去了。
江蓠的本意是在皇后面前半真半假地虚构一个人出来,反正她也没有指名道姓,大不了出宫以后,就说那位郎君正是自己在益和茶铺假扮的那个少年好了。
自己跟自己两情相悦,好像也无伤大雅,若是皇后真要追查,这个线索也顶多查到南星身上,以梁均玄手下训练出来的暗卫的本事,江蓠相信南星应付得来。
这样一来,玉容膏有了出处,她的茶铺也有了宣传的噱头,正是两全其美之法。
把自己关在寿延堂二楼的南星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摇了摇头,懊恼地看着面前快要成型的几盏玉容膏:“糟了,这是不是脏了,不能要了……”
皇后见江蓠没有否认,眼中漫上狂喜,抓住江蓠的领口问道:“他人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