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回自己小院时,半夏正一脸笑意地收拾屋子,看到江蓠回来,笑盈盈地走上前来:“姑娘大喜了。”
江蓠看她这模样,八成是知道了,心里却提不起劲来,勉强勾了勾嘴唇,露出一个微笑来。
半夏歪歪头:“姑娘不高兴吗?”
江蓠摇头道:“也不是不高兴……就是感觉一切来得太快太容易,没什么仪式感,便也没什么真实感了……”
“仪式感……”半夏低声念叨了一句,“皇上亲自在满朝文武面前为姑娘和王爷赐婚,难道不是最高的荣耀了吗?”
江蓠转头看看半夏,笑了一声,没有解释。
虽然自己已经在南梁生活了很久,也理解了他们的思想和逻辑,能得皇上赐婚,确实是无上的荣耀,在普通女子看来,这便是很大的仪式感了。
可江蓠骨子里毕竟还是个现代人,虽然感情生活没有进展到恋爱结婚,但好歹活了二十几年,在新闻上也见过不少,说到底,她还是期待一个求婚的。
江蓠想着想着,自己低头轻笑了一声,她在想什么呢,在男尊女卑的南梁,难道还幻想男人纡尊降贵地专门到她面前来,给她单膝跪下来个浪漫的求婚仪式不成?
“气死我了!”正想着呢,丹栀挎着一个小篮,气鼓鼓地从外面回来,打断了江蓠的思考。
江蓠回头稀奇地看过去,问道:“这是打哪儿回来的?气成这样。”
丹栀鼓了鼓嘴巴,看到了江蓠,又想先恭喜一番,心里又忘不掉刚才出门遇见的那些杂碎,实在气不过。
半夏看丹栀没说话,连忙笑着说道:“刚才丹栀出门,我看她掐着腰跟几个大老爷们吵架呢。”
江蓠挑了挑眉,丹栀还有这一面呢?
提起这个丹栀就来气,小嘴一张吧嗒吧嗒念叨起来:“不是我要和他们吵,是正好听到他们再嚼姑娘的舌根,我气不过,就骂了他们几句。”
“姑娘放心,我没暴露身份,”说到这里,丹栀又调皮地皱了皱鼻子,“本来我都在门边看到半夏姐姐了,都没上去搭话,特意去街上转了一圈才回来的。”
说完这些,丹栀心里的那股气才算发泄出来,这才重新扬起笑脸,喜气洋洋地向江蓠行了一礼:“听他们说,王爷终于要娶姑娘了,隔了这么久,总算是修成正果了,恭喜姑娘。”
江蓠无奈地摇摇头:“没什么恭喜的,走吧,回房去,今天的地还没翻完。”
说罢,江蓠自己率先一步向前走去,留着丹栀和半夏在原地对视一眼,随后招了招手把问荆叫了出来,三个人凑在一起小声地嘀嘀咕咕。
“姑娘好像兴致不高啊……”半夏看看两人低声说道。
“肯定是听到外面那些闲话了,我听着都气得慌。”丹栀还是一提起这个就来气,一脸的义愤填膺。
“我觉得不是……刚才姑娘在前院才知道的消息,那个时候心情就不好了。”问荆摸摸下巴,认真分析,“你们说什么是仪式感啊?”
半夏和丹栀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问荆微微直起身子,嫌弃地看了她们一眼,拉开距离:“那赶紧去把姑娘的话套出来,我好回禀王爷啊。”
“你说得倒轻松,姑娘嘴严得很,她不想说谁套得出来。”半夏翻了个白眼,不甘示弱。
丹栀也在一旁帮腔:“你还不如直接去找王爷,让王爷套,可能性还大些。”
“半夏!”江蓠拎着锄头拄着地,站在药圃前回头喊了一声。
三人一个激灵,四散开来,半夏急急忙忙应了一声,跑了过去。
“姑娘,怎么了?”半夏的脸微微泛红,带着不太自然的心虚。
“帮我一起把地松松。”江蓠如同往常一样,递了一把小锄头过去,没有问他们刚才在聊什么。
半夏松了一口气,“诶”了一声,和江蓠一人一边,弯腰侍弄起药草来。
“对了,之前要跟陆明叔他们商议你的婚事,后来可定了日子?”江蓠冷不丁冒出一句问话来。
半夏手抖了抖,没想到江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想到那天早上,自己早早的拿着香囊去了陆壮家暂住的小院,与他表明了心意,陆壮自然高兴。
本打算等茶铺忙完便商议婚事,谁知后来就遇上了先皇重病昏迷的事儿,茶铺也赶在那个时候开业,事情一样赶着一样,大家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也都没空再提起这件事儿了。
今天听说江蓠被赐婚的事儿,半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