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得知流光裙来自张颐之时,徐幼安突然就舍不得了。
可是送出去的东西,又哪有要回来的道理?更何况那人还是她最喜欢的蓠姐姐……
徐幼安又是痛心又是懊恼,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
张颐没想到自己一番心意,竟然就被这个心大的小丫头转手送给了江蓠,心态崩塌了一瞬。
可是看见徐幼安现在这副模样,张颐又一丝怪罪的心思都升不起来,停了半晌,才无奈叹了口气,笑着摇头:“无妨,你想要的话,改日我再让人重新为你做一条送来。”
这件事说到底也不能怪徐幼安,他那时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更知道自己和徐幼安之间困难重重,所以送出流光裙时,并没有让人表明身份。
裙子既然送出,想要怎么处理便都是徐幼安的权力,他又怎么能怪她呢?
“抱歉……”徐幼安本来看到张颐就有些少女情怀的悸动,如今又出了这么个乌龙,她更是不敢看他了,憋了半天,瓮声瓮气地憋出两个字。
“没事,是我没有说明,幼安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张颐是个豁达之人,最开始的意外过去,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
徐幼安抿了抿嘴,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张颐,坚定地说道:“这事儿是我做得欠妥了,改日等张少主空了,我请你去一品楼,给少主赔罪。”
“不用改日,我最近都挺空的。”张颐笑了开来,潇洒地靠在了宽大的椅背中。
“啊……”徐幼安再次呆滞,怔怔地看着他,这人怎么还打蛇上棍呢?
“不行吗?”
“啊……行,行的。”徐幼安回过神,连忙点头。
她不是单纯客套,她是真的想赔礼道歉的,只是没想到张颐会这么不客气,她还以为张颐这样的生意人,遇到这种事肯定要推拒一番,把面上功夫做足来着……
“今日来茶铺前我没用膳,在这儿坐了大半个下午,这会儿都有些饿了。”张颐笑了一声,还十分应景地伸手捂住了肚子。
徐幼安一愣:“少主没有用膳吗?”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也咕噜噜叫了一声,徐幼安的脸瞬间涨红一片,她为了等江蓠,一大早就来了茶铺,中间虽然吃了些点心垫补,可到底也没吃正经饭。
先前和张颐聊得火热,她便忘记了时间,喝着果茶撑了满肚子的水,一时也不觉饿,现在被张颐一提起,徐幼安的身体反应被重新唤醒,大声向主人宣告自己的不满。
“呵呵呵,择日不如撞日,幼安姑娘若是没有别的安排,不如?”
徐幼安小声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少主请。”
张颐起身,经过徐幼安身边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幼安姑娘是江蓠好友,不如就和她一样也直呼我姓名吧,少主少主的,都是外人叫的名号,听着怪生分的。”
说罢又怕这话唐突,张颐又补了一句:“我身边熟悉的人,我都让他们叫我名字的。”
徐幼安惊喜地抬起头,定了定神,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来,福身道:“蓠姐姐也是只叫我幼安的,少……你若不介意,也可以一样叫我。”
“幼安。”张颐笑笑,点了点头,重复了一边徐幼安的名字。
徐幼安的心漏跳了一拍,悄悄抬眼看了看张颐,又立刻低下头去,挡住了嘴角溢出的欢喜。
之前茶铺开业时,张颐开始叫她幼安姑娘,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名字被张颐叫出来,总是格外好听。
现在正巧借着这个机会,两人都改了彼此称呼,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和张颐,更近了一些?
这样想着,徐幼安的脸微微发烫,赶紧回神,和张颐一同下楼上了马车,往一品楼而去。
张颐竟然还真不客气,当真点了一桌子好菜,和徐幼安边聊边吃,又一直闲话到傍晚,二人皆是酒足饭饱,这才绅士地将徐幼安送回国公府。
“张……张颐,就送到这儿吧?还剩一点路,我自己走走就好。”眼看着张家马车就快驶到国公府门口,徐幼安挑起帘子往外看了看,有些别扭地开口。
毕竟男女有别,要是让府里的人知道她和张家少主孤男寡女共乘一车,她爷爷恐怕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其他倒没什么,就是解释起来麻烦。
而且……而且她本来就有些小心思,就怕越解释越乱,徐幼安不是个会撒谎的小姑娘,但凡她有心事,绝不可能瞒过家里那些人。
张颐知道徐幼安的顾虑,和她一样微微挑起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