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突然被夫人点醒,脸色不太好看,不过这一次更多的是因为自己。
有了宣平侯夫人的提点,宣平侯终于意识到,不是江蓠主动与他们疏离,而是他们选择了忽视江蓠。
原本还怪罪江蓠做什么都不同他们说的宣平侯,突然发现造成这些事的根本原因,竟然出在他们自己身上,枉他们还自诩视江蓠为珍宝,现在想起来,真是脸红。
“那……”宣平侯彻底没了主意,转头看向江蓠院子的方向。
他还该不该去?去了说些什么?质问江蓠的自作主张?还是为之前无意识地忽视道歉?
宣平侯夫人看出了他的为难,眉头轻蹙,隐隐可见当初清愁,带着几分无奈轻声道:“侯爷,蓠儿走失那么多年,能找回来实属不易,咱们还是别要求太多了。”
宣平侯皱着眉低头想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爹,娘,外面那么冷,你们怎么在这儿站着?”江蓠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宣平侯夫妇并肩而立背对着她的方向,心中奇怪,走过去顺便问了一句。
宣平侯夫妇好像做贼心虚一样赶紧转过身面对江蓠,扯出一个有些僵硬尴尬的笑容:“蓠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才呀,一进门就看见你们站在这儿。”江蓠浑然不觉,笑着回答,接着又走到江振修身边逗了逗,转头说道:“外面风大,爹娘还是赶紧回房吧,别再冻坏了小世子。”
“你刚才去哪儿了?”宣平侯下意识把之前想问的话给问了出来,宣平侯夫人赶紧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使了个眼色。
可是话已出口,又没办法收回,只好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别过头去:“自己出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别总是一个人乱跑,再怎么说也带上些下人跟着,最近不安全。”
“不安全?”江蓠不太理解地歪了歪头,不过还是乖巧地应了下来,横竖宣平侯也是为了她好,没必要硬杠。
“今日上朝,听王爷说,你提出想要开设学堂?”宣平侯想了想早朝时发生的事,还是决定和江蓠谈一谈。
江蓠心中一虚,她做这个决定还很冲动,也没有提前征得宣平侯夫妇的同意,直接就和梁均玄提了,没想到两人一拍即合,他又雷厉风行,直接捅到了朝堂之上,这件事是她考虑不周了。
不过毕竟不是什么坏事儿,既然宣平侯问起,她也正了正神色,认真回应。
“虽然是件好事儿,但此事推行起来,阻力还很大,你一个姑娘家,又要周游南梁,受得了吗?”说到这里,宣平侯的眼底也泛起一丝担心来。
不管怎么说,他对江蓠还是有感情的,江蓠在他眼中始终还是个孩子,又如何能担此重任,在外风餐露宿呢?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朝堂上这件事被众臣反对时,他也没有直接站出来。
江蓠不在意地摇摇头:“爹,这些都不要紧,我心中已有准备。况且无论皇上支不支持,这件事我都是要做的,无非是得了皇上支持,能做得更顺利些罢了。”
不过就是路途艰难些,她做军医时,什么苦头没吃过,还怕这些?她只怕到最后皇上没有松口,百姓不信任她,知识的推广遇到阻碍。
“你……哎……”宣平侯欲言又止,夫人又在一旁轻扯他的衣袖,他只好把话咽了回去,无奈地摇摇头,“你心中一向有主意,既然如此,便随你去吧。明日上朝,我也会替王爷一同进言。”
江蓠闻言神色一喜,发自内心地行了一礼:“女儿在此谢过父亲了。”
“父女之间,何必言谢,回屋去吧,别冻坏了。”宣平侯眼中神色复杂,最后还是笑了笑,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本想摸摸江蓠的头顶,最后又改变方向,拍了拍江蓠的肩。
看着江蓠离开的背影,宣平侯夫妇心中有些许失落,最后宣平侯夫人用力地眨了眨眼,转头笑着道:“侯爷,蓠儿不是笼中雀,我们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是啊,江蓠不是笼中雀,而是天上鹰,她有闺阁女子所没有的坚韧和潇洒,有自己坚定的道路,既然已经选择给她自由,那他们作为父母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身后给予她最大的支持。
第二日,梁均玄旧事重提,毫无疑问,又是掀起一阵波澜,质疑之声不断。
可是这一次,宣平侯不再沉默,而是选择站出来为自己的女儿说话,并且以宣平侯夫人作为活生生的例子,据理力争。
不过,之前梁均玄和皇上私下已经达成共识,关于北齐的对策还没有想出来,皇上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