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会被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冲,愈发生气,可偏偏江蓠又是这么个伶牙俐齿的,怼得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江蓠吹胡子瞪眼。
“还有一句,刘太医平时虽然应该也挺注重保养的,不过人不服老不行,年纪大了血压高,别一天天没事气这个气那个的,对身体不好,您在陛下娘娘宫里难道也这样不成?”
听到这里,刘太医面色涨红,拍案而起,江蓠下巴一昂,半步不退,与刘太医针锋相对。
这是她在学堂的第一次亮相,也是和这些可以算是南梁最顶尖的大夫们第一次见面,如果她没有成功树立起威严来,任凭他们看轻自己,那之后的教学效果自然可想而知。
如果大家对她客客气气、和平交流,那江蓠自然也不会拿乔,可如果真有人这么不长眼想要挑战她的权威,她也必须支棱起来,绝不能被轻易欺负了去。
默默站在窗外关注着这边的梁均玄等人,看到这番场景,心照不宣地露出了笑意。
果然,江蓠根本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看看这战斗力,直接辩得刘太医哑口无言,底下大夫们噤若寒蝉。
梁均玄回过头带笑看了一眼换了常服偷偷赶过来看热闹的皇上,似乎在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梁均尧摇了摇头,他算是服了,看来梁均玄、江蓠这小两口,就没一个好惹的。
下一秒,教室内传来“扑通”一声,随后便是众人慌乱的声音,几人好奇地向内看去,竟是刘太医眼睛一翻,直挺挺躺了下去。
这下,太医院的太医们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去看刘太医的情况,有的已经开始掏自己的针灸包了。
江蓠也没想到刘太医这么不禁气,就这么直接晕了过去,随后立刻冷静下来,蹲下身去查看刘太医的情况。
此时,太医们看着江蓠的眼神已经不太对了,毕竟刘太医也算是他们其中很多人的师傅,在刚进太医院时,都承蒙刘太医的照拂,如果江蓠真的把刘太医气死了,下场肯定不会好过。
门外的梁均玄眉心一紧,就欲往里冲,却被皇上反手拦下。
见梁均玄一脸不爽地看过来,梁均尧赶紧向教室内示意:“你总不能事事都护着她,她必须服众。”
梁均玄身子一僵,退了回来。
身为军队将领,梁均玄又岂会不知之其中道理?就算他这次露面,以强势的态度镇压了教室里的所有人,也难保他们会对江蓠有看法,这样对江蓠反而有害。
想要让这些太医们心甘情愿地跟着江蓠学习,她就必须拿出本事来,必须让他们信服。
梁均尧轻轻一笑,眼神中闪着变幻莫测的光芒:“她当初既然有本事控制……那对于这种情况,想必处理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再看过去之时,刘太医果然已经在江蓠的救治下悠悠醒转,一张老脸一会儿青、一会儿黑、一会儿红。
“刘老,没事吧?”旁边几个年轻些的太医小心地将刘太医从地上搀扶起来,关心地问道。
刘太医黑着脸摇摇头,气息仍然有些粗重,其中一个太医赶紧掏出一颗药丸喂他吃了下去。
江蓠此时已经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太医,淡淡说道:“既然刘太医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也不愿意听我的课,那就先请回宫吧,以后也不必来了,我自然会去向皇上回禀。”
刘太医一噎,一口气憋在胸口,还好旁边的太医替他顺了顺气,半扶半拉地把他送了出去,甚至还不忘把属于刘太医地那一包裹带走。
“等等,”江蓠突然出言阻止,“想必刘太医之后也不会再来,既然这样,便把包裹留下,这手术刀等物制造颇为不易,我总共也就按人数先定制了这么一批,还是留给之后有需要的人吧。”
搀扶的人看了一眼刘太医,刘太医闭了闭眼,不屑地挥挥手,留下就留下,什么乱七八糟、奇形怪状的东西,他还不想要呢。
刘太医的包裹被留下,人则被搀扶着出了教室门,江蓠的视线回到了教室内的大夫们身上,现在留下的人里,明显分成了两拨。
其中一拨应该是偏向于刘太医的,大多是太医院中人,看着江蓠的眼神有责怪、有畏惧,也有不服气,认为刘太医的受辱也是太医院的受辱,江蓠此举无疑是打了他们太医院的脸。
另一拨则是那些被梁均尧从军中召回的第一批军医,在军中待久了,没有太医院里那些弯弯绕绕,性格也更磊落直爽,对于江蓠这种直白而又干脆的行事方式颇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