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十四对我们是爱搭不理,到了地方也就指指那排红砖瓦房的二楼,示意我们住那里。
汪教授和徐云这一路想和十四搭话,都碰了钉子,也不再贴上去,把房间安排好后就各自休息去了。
我和老高住一间,一进屋子我俩就被满墙的动物头部标本给惊到了,仔细一看,居然全是木雕面具。
如此栩栩如生的面具我还是第一次见,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这面具上还仔细地黏上了一层绒毛。
“你刚刚还说那小哥傲气,人家这是艺术家的气质,知道不?”老高摘了一个狼头面具下来,就要往脸上盖。
我一把拦住他,“你嘴张我这了?还我说的。别乱戴,艺术家的作品你赔得起?”
想起十四那张冷脸,老高讪笑了一声,把面具挂了回去,拿起桌上摆着的饼干尝了一口。
“呦,这姜饼人还挺好吃的,这十四还真是面冷心热啊,还给咱们准备了小零食。”
看着盘子里精致的饼干,我忍不住也吃了一块,味道确实很不错:“手真巧,都能拿出去开店了。”
“老周你也是p省人,吃过鱼生吗?好吃不?”
“不知道,我只吃熟的。”我从包里掏出一袋粽子,这是我妈包的,还特地托来g市出差的舅妈带给我。
“我今晚得把这粽子吃掉,不然明天还得背来背去。你要不要?”
“要,婶子的手艺我可得尝尝,正好我也不喜欢吃生的。不过我们带着粽子去吃?”
“这没什么,我们这边七月十四是有包粽子包糍粑的习惯。”
我收拾完包里的东西,拿出手机,发现这居然没有信号。
“老周,又跟许同学报道呢。”
“我也想啊,那也得有信号。”
老高也掏出他的老古董,试着拨了个电话,果然也没信号,“这地方可真够偏僻的,万一遇上些杀人越货的,就地给咱埋了都没人找得到。”
“去你的乌鸦嘴,你少说些不吉利的。”
“这有啥的,你看你那好运气不也失灵了吗,不然咱们这一路哪能那么倒霉,又是下雨又是走错地儿。”
我和老高身上都是有点子玄学在的,比如他那经常应验的乌鸦嘴,比如我那不经意间就会触发的好运气。
但是想想今天这一路确实有些不顺,在我过去顺风顺水的二十多年里今天的遭遇说是水逆都不过分。
运气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也没办法去深究,收拾完东西之后就瘫在竹椅上歇腿,闭目养神。
不知为什么,明明房间里只有我和老高,但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好像是被人盯着似的,无数炙热黏腻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一睁眼那视线又消失了。
那被窥视的感觉让我莫名心慌,心头生起几分烦躁。
天黑之后村长就来喊我们一起去鱼生宴。
地点是在村里的广场,我们之前路过的时候就看见村民在那里摆桌子,就猜是这,果不其然。
这广场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坐的满满当当的,看起来全村人都来了,当然,除了十四。
照影村被一条小河贯穿,这个广场就靠着河流,我们被安排在了靠河的那一侧。
因为人比较多,村长让人把三张八仙桌拼在一起。
鱼都是从河里现捞的,一捞一个准,韩添和王悠然两人还试着去捞了一下,但什么也没捞上来。
给我们桌片鱼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看着有些年纪了,没想到手还是那么稳,片出来的鱼肉薄如蝉翼,沾上准备好的酱汁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不过除了我和老高外,苏沫沫和杨佳慧也没动鱼生,只是去打了碗粥喝,我和老高倒是无所顾忌地吃着粽子,排骨馅的,贼香。
老村长还拿出了他们自己酿的野葡萄酒,我浅试了一口,甘香醇厚,没忍住又多喝了一杯。
酒过三巡,人群突然喧闹起来,广场的中央空出了一块地方,还燃起了一堆篝火。
几对青年男女走上前去,忽然用方言唱起了歌,还跳起了舞。
“这是斗舞,我们村的传统了,获胜的年轻人会获得大家的祝福。”村长见我们都被吸引了过去被解释起来。
伴随着慷慨绵长的音调,那些舞动的身影被篝火照得扭曲变形,一条条黑影不断拉长、折叠、扭曲,像是一条条软绵发黑的面条在火光中甩动……
我的心蓦地一惊,脑子一下清醒过来,眼前依旧是喧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