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百年后，是什么样子？”

“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这样啊，哈哈哈……”

他笑得有些凄凉，“诸位皆非普通人，能否毁掉这害人的地方，这害人的一切……”

“这里我们会解决。”苏蔓篱的声音很冷，“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程正阳沉吟片刻，“我……当年好几个村子被抓过来的时候我没有看到师傅和睿儿，也许他们还活着，能不能帮我找一找他们……”

“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可以。”方一涵摇了摇手上的试管，“只要他们的dna入了库，不管隔了多少代都能给你找到。”

“多谢。”看他这信誓旦旦的模样，程正阳愣了一下，“只是我们的全家福，周先生，若是能找到他们就将这照片放到他们身边吧。”

说着，他从衣服夹层里掏出一张染血的照片递给周望。

那张照片已经被血浸透了，完全看不清上面的人像，他动了动嘴唇，之后只能应一声。

得到答复，他又有继续说：“还有，我的妻子是和我一起被抓来的，但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见过她，她可能已经遭遇不幸，诸位能否到时候将我的尸体投至焚烧炉，让我们夫妻也算能死同穴了。”

“可以。”苏蔓篱将他的请求全应了下来。

交代完一切，他将平安叫到了身边，从身后掏出一个葫芦的小木雕，摸索着挂到平安的脖子上，“平安啊，以后要多福多寿啊。”

平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黑溜溜的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只是连连点头。

“我真的很感谢你们的到来，我本来打算在变成怪物之前自我了结的，可是我又担心自己动手还是会变成怪物，好在你们出现了，正好啊，多谢你们。”

程正阳对着他们笑了起来，模糊的血肉下露出森然的牙齿，本该是恐怖的面容上周望却看见了一丝温暖。

最后的告别结束了，苏蔓篱看了周望一眼，“把小孩带出去吧。”

这也许是这个冷酷女人的最后一丝温柔了吧。

他抱起平安，钻进通风管道去，这个八九岁的小孩轻得很，抱在怀里就像是抱了一堆膈人的木棍。

小孩将头埋进了周望肩膀里，不一会他的肩膀就湿了一大片，“哭出声来吧，这样好受些。”

平安黑亮的眼睛看着，抽噎了两下，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哭累似地睡了过去。

苏蔓篱和方一涵出来得很快，两人身后还拖了一个黑色的大袋子。

“我先去将程先生的遗体安放好，一涵你们在这里放一些小机器人来探查通风管道，最好能画出一份通风管的构造图来，周望你注意一点红鸟他们的信号。”

苏蔓篱分配完任务，又不放心地看了周望一眼，“不要冲动。”

“是。”

周望瘪了瘪嘴，却也无心争辩了，看着苏蔓篱身后的那个黑色袋子，心中感慨万千，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呢，若是他们能早几日进入这里，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