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生死了!
此消息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自然是那京都曾被林长生欺负过的人。
城主周万江正殷勤地指挥着下人,将整个城内重要路段,挂上白布,来祭奠这位纨绔大少。
可嘴角,总是忍不住散发着笑意。
反观宰相府,悲戚哭声一片。
入目白幢白幡,正厅中央,挂着一个硕大的“奠”字,笔力浑厚。
棺材摆放在灵堂内,空气中飘浮着烧纸钱味道。
燕天落一袭素衣,坐在凳子上。
昨晚,林长生的“尸体”被找到时,并无头颅,只是衣袖里的火统,代表着死者的身份。
燕天落当即便哭昏了过去。
醒来后,那具尸体已换了件新衣裳,用茅草做成的头颅,摆放在了棺材里,说不出的诡异。
她像疯了一样的扑向棺材,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以这种方式离开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可被娄姬紧紧拦住。
看着失去儿子依旧面无表情的林方,燕天落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知子莫若母,知夫莫如妻。
虽那具尸体从形态上来看,和长生无异,但那毕竟是自己身体上掉下来的肉,不管过去多少年,从幼儿到成年,一点一滴,燕天落看在眼里,再熟悉不过了。
他,并不是长生。
联想起七天前,天安商会一事,燕天落便心中了然。
可旁人并不知晓。
第一时间,影儿就将消息通知了远在昆仑修行的林长歌。
墨白月站在门口,白虎化作小猫卧于身旁。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不着调的少年,还想着跟他要学习剑宗功法。
司子间还期望她能嫁给他。
可他还未接受她,她还未嫁给他。
他便死了?
她不知该离开京都回到剑宗,还是留下来。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墨白月在那下人悲戚的哭声中,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是一种异样的疼痛。
从未流过泪的她,眼角已然湿润。
“国师到——”
高亢的声音从府外传来,这个天下和林方一样权势的男人渐步而来。
林方并未迎接,唢呐声顿响,震颤了整个京都。
江流来到灵堂之中,望着那血红色棺材,最终还是拱手相拜。
忽然,江流带来的四人将唢呐匠制住,唢呐声消失。
林方抬头,看向江流。
“今日是我儿的葬礼,不知国师何意?”
身上灵气环绕,竟有喷薄之势。
“宰相大人,长公主,太子殿下差我前来看一眼再看令公子最后一眼。”
“啪”的一声,燕天落起身,指着江流。
“怎么,你难道想开棺吗?”
“长公主,在下正有此意!”
“混账,我儿遭此毒手,太子不去找那贼人,倒是派你来府中安扰我儿,你们真当我宰相府是好欺负的?”
“得罪了,宰相大人,长公主,在下也是听命行事,看一眼后,自会离开!”
说罢,江流身形从林方等人眼前消失,再出现时已来到棺材旁,手放在了棺材盖上。
“国师,你今日要敢开棺,我林方定与你国师府不死不休!”
“对不起了宰相大人!”
正欲揭棺时,墨白月持剑而来。
“剑宗?”
江流皱了皱眉头,一挥手。
四名从宫里带来的人飞身迎了过去,霎时间,剑气纵横,整个灵堂乱作一团,下人纷纷躲避。
唯有林方与燕天落怒视着江流。
墨白月七境巅峰之势,竟在四人阻挡下,一时半会儿落了下风。
影儿,娄姬,李深等人,出现在了灵堂中,挡在林方二人身前。
“林方,你要违抗太子之令吗?”
江流,八境者,其他人他倒是不怕,可唯独那影儿有些许麻烦,随即搬出了太子来。
“太子是长生的表哥,却在葬礼上派人开棺辱尸,这种违背人伦之事,又有什么脸面敢自称太子!”
“想要开棺,让他自己前来!”
此话一出,众人惊厥。
太子监国,其言如皇令,敢质疑皇令,乃大逆不道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