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庸单骑逃了。燕王想乘胜攻下镇江后,休息几日,再进攻南京城。
可是,镇江已由徐辉祖派兵固守。后来,盛庸又招集部下,前来协助防守,镇江固若金汤。燕军屡攻不下,被阻江右,只得缓想善策。
燕王实在着急,恰好道衍从北平赶来。燕王大喜,对道衍道:“孤王一路顺利,就要进逼京城,不想在此被阻,甚是焦急,请军师为我谋划。”
道衍道:“京师与瓜州甚近,占了瓜州再攻下镇江,建文京城难保。可是,镇江城坚,又是京城水陆咽喉,徐辉祖必倾全力来保,困难必会更多。”
燕王满面愁容道:“难道镇江就不能攻取吗?孤王被卡在这里,实在焦虑!”
道衍道:“欲攻镇江,请大王移营江左,卡住京城与镇江的水陆通道。这样可以切断京城对镇江的物资供应与军援,使镇江变成一座孤城。独力无援,镇江必难久守。”
燕王道:“虽是这样,镇江还是一时不能攻破呀!”
道衍道:“请大王先移营盘,破镇江之计,等臣见机行事。”
燕王听了道衍的话,下令移营。
步兵移营,尚不困难。水军移营,却不那么容易,数千船只,壅塞江面,需要调度恰当。
镇江城边,有横江铁索拦截江面,水中有矛刺扎船。船坞里有南军船只,可以随时出击。
燕军前面的两只船行至城边,一只被横江铁索拦住,一只被水中矛刺刺破一洞,船帮漏水,倾斜沉没。前面的船只不能进,后边的船只就被阻住。水师统领非常着急,只得报告了燕王,燕王便问计于道衍。
道衍想了想道:“水师可暂停移营。先用两只铁皮大船,撞毁水下矛刺。船上应带钢斧,用来砍断横江铁索。扫除了障碍,船就可通行了。”
燕王按道衍主意,召集了随军工匠,在两只大船的船底及船侧钉了铁皮。
不几日,两艘铁皮大船装备好了。燕王下令用铁皮大船开辟河道。
第一艘铁皮船前进中不慎遇到了那艘沉船,被那沉船的桅杆挡住。铁皮船上的将士,拴了绳索,把那沉船拖到一边。铁皮船接着向着河中矛刺的位置奋力撞去,只听水中发出“哐当”一声闷响,船震了一下,被挡住了,但未漏水。于是再用力猛撞,水中又发出“哐当”一声闷响,船震了一下又被挡住。第三次冲撞,亦复如是。第四次猛撞一下,船居然过去了,说明矛刺已被撞得缩在水中,不会再碰到船底。
燕王得报大喜,命令第一只船暂停,等到第二只铁皮船毁了横江铁索,再一起前进。第二只铁皮船碰上横江铁索,船被拦住,船上将士用钩拉上铁索,用钢斧猛砍。但铁索环链太粗,斧砍不开。将士报告燕王,燕王就拿了龙泉宝剑去试。这龙泉宝剑能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燕王来到船上,用宝剑砍了几下,果然把环链砍断。
燕王见铁索已断,心中欢畅,以为水中障碍已破,可以乘风破浪前进了,于是下令开船!谁知船刚行了一箭之地,两只铁皮船又被水下之物挡住,而且怎么撞也撞不动了。那里水深流急,不能下水去探,想不出办法前进,燕王只得又让船只返回。
船不能前进,燕王非常着急,又去问道衍。道衍也没办法,只是说:“大王先让水师暂且扎营,待我偷查一下江防布置出自谁手。只要打听到此人,再从他身上想办法。”
燕王道:“真是苦了师傅了!”
第二天,道衍打扮成行脚僧样子,踽踽行在路上,很容易地混进了城门,来到镇江城内。夜晚道衍住店,与人聊天攀谈;白日进茶坊酒肆,与人搭言扯闲。住了几天,终于得知江防设计出自一个能人之手。此人是滁州人,姓刘名祥玉,是刘基的外孙,因好读书,幼时曾寄居在刘基家,遍读了刘基藏书,后闻刘基不白而死,愤不仕进。徐辉祖知其才,布置江防时,让他画图设计。
道衍了解了这些情况,决定访一访刘祥玉。刘祥玉此时住在京城魏国公府。道衍去南京装作化缘,来到魏国公府刘祥玉家。
刘家家人布施他斋饭,道衍吃了仍不走,要见主人刘祥玉。
家人道:“我家主人深居简出,岂能见你?”
道衍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烦你们通报,就说贫僧是刘基的故人。”
家人进去报告,一会儿回来对道衍道:“我家主人问大师傅法号。”
道衍道:“贫僧没有法号,你只说贫僧道行水外就是了。”
家人报告了刘祥玉。刘祥玉想了想道:“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