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又在哭,而且这次她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陛下,臣妾让兄长他们去刊印《闺范图说》,只是为了让世人对臣妾家人们的骂名能够少一些,这件事您也是知道的。
可如今大臣们全都骂我想要觊觎皇后之位,可我素来敬重皇后,这您更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敢鸠占鹊巢啊!
陛下,臣妾实在是冤枉啊,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将那‘妖书’的始作俑者抓出来狠狠惩治才行,不然臣妾可就白受委屈了,呜呜呜呜……”
郑梦镜哭得梨花带雨,很是委屈,朱翊钧虽然自己都头疼死了,但看到心爱的女人哭成这样,也不好对其发怒什么。
“都查了几天了,怎么还没出结果?”朱翊钧对一旁的张诚冷声问道。
“回皇爷的话。”张诚急忙回答道:“骆思恭还在查,估计很快就能出结果了……”
“很快是多快啊?”郑梦镜不高兴地插嘴道:“前两天你也说快了,可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张诚也是无言以对,只能汗流浃背地跪地求饶。
一时间,整个大殿之内哭的哭,求饶的求饶,可谓是乱七八糟。
朱翊钧感觉自己的脑瓜子都快要炸开了,终于,他忍不住喝了一声:“行了,都别吵了!”
这一吼,郑梦镜顿时便停下了哭声,大殿的气氛也安静的落针可闻。
“骆思恭到底在查什么?”朱翊钧问了起来:“现在进展又到哪了?”
身为皇帝,朱翊钧其实根本就不用管下面的那些事情,只需要等下面的人,给他一个结果就好。
可这都好几天过去了,妖书愈演愈烈,飞得整个京师到处都是。
抓不到歹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让歹人继续传播着妖书,东厂锦衣卫实在是办事不力到让朱翊钧这个‘老板’都怒了。
“回皇爷的话。”张诚忐忑不已,接下来,他准备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成果’,一一汇报出来,道:
“骆思恭先是搜捕了全城,结果发现了妖书,最开始是由一个名叫刘二五的人在整个京师到处乱洒。
然而这个刘二五居然是个傻子,不论怎样对他用刑,他都只说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让他传播的。
骆思恭见这傻子审不出什么,就开始查起了整个京师顺天府所有的雕版商家,结果的确查出了东西。
说的确有一个少年,曾于一月之前奔走多处雕版商铺,可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那人跟石沉大海一样也找不着……”
听到这样乱七八糟的回答,朱翊钧只觉得脑瓜子更疼了,他打断道:“锦衣卫就是这样办事的?”
张诚再次无言以对,只好拼命磕头求饶,与此同时,他心里恨不得把骆思恭给活活掐死!
你小子在后头办事不力,害老子在前头挨骂是吧?尻!
“行了别磕了。”见张诚磕得头都要破了,朱翊钧出声打断,说道:
“京师这样多人,要按这个速度找,找到死都找不到。事到如今是要分析,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目的?”郑梦镜擦了擦眼泪,说道:“目的当然是为了逼您赶紧册立皇长子为太子啊!依臣妾看,肯定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干的!”
“我知道。”朱翊钧语气有些不耐:“关键是谁会这样干?”
郑梦镜动用她那不太聪明的脑子想了想,道:“会不会就是王家屏,毕竟内阁三个阁老,就他没在妖书上。”
朱翊钧摇头:“王家屏只是老了,不是傻了。”
郑梦镜听出了朱翊钧是在说她笨,当即心中小气,瘪着嘴不说话了。
“皇爷……”张诚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婢愚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朱翊钧发话道。
于是乎,张诚说起了自己的猜测,道:
“皇爷,奴婢认为,有时候往往最不可能的,反倒是最有可能的。
此次妖书事件,奴婢觉得内阁的三个阁老,都有不小的嫌疑。
首先是王家屏王阁老,妖书里没他的名字,按理来说他的嫌疑最大。
奴婢也认同贵妃娘娘的看法,觉得王阁老的确有这个动机。
其次是许国许阁老,按理来说他的嫌疑应该最小,毕竟没有人会傻到把自己给牵扯进去,奴婢也认为许阁老没这个可能。
但往往置之死地而后生,以身入局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风险代价大到容易反噬。”
说到此处,张诚不再说了,寓意显然,他要将揭露‘真凶’的高光时刻,留给皇帝陛下。
“所以……”朱翊钧听出来了,道:“所以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