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满满都是得意,是的,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辞官,之所以大老远进宫长跪请辞,只不过是为了‘威胁’他的皇帝陛下罢了。
这一回,王锡爵似乎被这句话戳中了什么‘痛点’一般,竟十分激动的骂骂咧咧了许久。
但很快,顾宪成却是说道:“行啊,不过如今我身上没带这样多的银钱,不如你先跟我回府上过一夜吧,明日我亲自带你去钱庄取钱,如何?”
威胁他的皇帝:你要是再不让皇长子出阁读书,那我就走了!我走了,这满朝!可就真没人来替你这个皇帝挡刀了!
事实证明,愿意替皇帝陛下挡刀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然而面对如此明显的假话,张重辉却是并没有揭穿,反而还坦然接受了下来,只见他笑得既欣慰又‘单纯’,道:
“真的吗?如此一来,你我不是能够无视年龄,成为忘年交?知己了?”
王锡爵更是可以肯定,张重辉这样做,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最终目的!
“哦,原来是皇上舍不得你走啊。”面对王锡爵这番‘自信’发言,张重辉却好像没什么感觉一般,连连点头后,却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可以啊。”顾宪成一脸无所谓地点头道:“反正我不在意这些。”
“对哦,为什么呢?”顾宪成颇为夸张的做出了一脸为难的‘思考状’,又突然醒悟一般,拍手道:
“我知道了!因为我觉得与你投缘!”
“哈哈哈,不不不。”顾宪成笑着摆手道:“我与你父亲虽然是同年,可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却并不和睦!不对,我跟伱祖父之间的关系,也不和睦呢!”
为了避免处于这种尴尬的处境之中,张重辉干脆使用了‘打直球’的方式,直接便是问道:
“所以,你到底是谁?”
然而,就算这俩人再怎么‘急’,终究还是被后头那個‘不怎么想见’的人给追上了。
张重辉也不客气,直接便是道:“好啊!”
面对如此‘虚假’的单纯笑意,顾宪成却是很认真地点头道:“自然。”
这一次,顾宪成也不扯皮了,抬手拱了一下后,笑道:
“我姓顾,名宪成,字叔时,号泾阳,南直隶无锡人。我与你父亲张敬修是同年,同样都是万历八年的进士。”
“当然是给我钱啊!”张重辉毫不掩饰,直接便是说道:
“我现在身无分文,又是入赘之身,身上最缺的除了钱以外,那就还是钱了!而你不一样,瞧你这身打扮,你家里应该很有钱吧?
然而,不论他怎样逼问张重辉与顾宪成到底有什么‘最终目的’,这二人都是一副“茫然”姿态,似乎压根就听不懂王锡爵在说些什么一般。
最终,自觉无趣的王锡爵,只好骂骂咧咧的走了。
王锡爵是走了,然而,又有人来了。
来人虽然一身宫女打扮,模样和声音却并不像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他刻意避开了顾宪成,私下对张重辉说,要带他去见一个人。
“谁要见我?”张重辉直接问道。
“小郎君去见了,不就知道了?”那宫女说道。
“去哪里见?怎么去见?”张重辉又问。
宫女还以为张重辉答应了,直接便说道:“你先与我换身衣裳,进了宫门,有人会带……”
“我不去。”张重辉直接打断了对方,事到如今,他已经知道那个要见他的人是谁了。
“回去告诉她,我不想见她。”张重辉直接说道。
那宫女闻言先是愣了一下,下一刻便是直接威胁道:“想来小郎君是已经知道了谁要见你,既然如此,你还敢不去?”
“为何不敢?”张重辉笑了一下,道:“她都想要我的命了,还要我上赶着去见她?”
那宫女似乎不太明白张重辉在说什么,一心只还想要再作威胁,逼对方去见主子。
然而,话都还未说出口,张重辉就已经转头走了。
离开的同时,张重辉还撂下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回去告诉她,我生气了。”
……
“生气?生什么气?谁的气?”立在不远处的顾宪成听见了这句话,待张重辉一走近,便问了起来。
“生你的气。”张重辉如此敷衍回答道。
顾宪成却像是看穿了什么一般,突然笑得奇怪起来,却是并没有再揪着这件事情问下去。
“罢了。”顾宪成转而望起了天,说道:“这场初雪这样美,要不咱们还是别坐马车回去了,改为步行赏雪回去吧?”
张重辉刚想拒绝对方的赏雪建议,然而顾宪成的手脚极快,三两下就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