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张诚吓得急忙上前挡住,并将乱甩的棍子不动声色地夺了过来,又笑着解释道:
“福王殿下,这是风葫芦的把柄,将这中间的绳儿绑在这个木陀螺上,抖两下它就能飞起来了。”
张诚说的十分简单,朱常洵听得却是云里雾里,当即便是十分嫌弃地指着那个连碰都不想碰一下的风葫芦,问道:
“这破木疙瘩还能飞起来?怎么飞?你飞一个给我看看?”
“这……”张诚有些尴尬地回道:“回福王殿下,奴婢上回玩这个风葫芦时才七八岁的年纪,自打进宫以后,这几十年以来,奴婢就一直都没有玩过了,如今恐怕……已经不太会玩了啊……”
“什么?你连个小孩儿的玩具都不会玩!”朱常洵顿时生气道:
“还会飞呢!我看你个狗奴婢就是在骗我!这破木疙瘩压根就不会飞!”
骂完张诚还不够,朱常洵当即就是扭头对一旁的老父亲告状道:“父皇!他骗我!您快点罚他!”
朱常洵吵吵嚷嚷地告着状,然而他的老父亲朱翊钧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朱翊钧只呆呆望着地上,望着那个被朱常洵嫌弃至极的木疙瘩瞧得出神,好像在想着些什么。
眼见老父亲不理会自己,被宠惯了的朱常洵当即便是不高兴的哼哼唧唧起来,想要以此来吸引朱翊钧的注意力。
事实证明,哼唧是有用的,朱翊钧总算是注意到了儿子的吵闹。
然而,他却是破天荒地,对素来当宝贝一样宠的儿子大吼道:
“行了!安静些!”
朱翊钧这一吼,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朱常洵更是被吼得呆住了半晌!
一直疼爱且纵容自己的皇帝父亲突然间这样凶,朱常洵哪里受得了这委屈,反应过来后,当即便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转身就是“呜呜哇哇”地往殿外跑去!
朱常洵就这么大哭大叫着跑了,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这般凶儿子的朱翊钧起身想要去追,然而不便的腿脚只能让他追悔莫及。
……
万历皇帝的这个三十三岁生辰,过得可谓是一地鸡毛。
阖宫上下都知道了天子诞辰这么个大喜的日子,之所以会闹成这般地步,罪魁祸首全都是因为那一大箱子的‘破烂’玩具。
所有人都以为,皇帝陛下会下令严惩,这个送礼的人。
然而,朱翊钧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人将东西收拾收拾,扔到库房里去。
……
朱常洵自从乾清宫里哭着跑出来后,平日里跑两下就喘的胖娃娃,这次居然在负气之下,一路跑到了郑贵妃宫里。
“母妃!父皇不要我了!他凶我!呜呜呜……”
朱常洵上来就是对母亲大声哭诉着,鼻涕都流嘴里了还不知道。
郑梦镜忙是拿起帕子给儿子擦了擦埋汰的脸,若是换在以往,她定会先责备贴身伺候朱常洵的宫女太监们。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是一边擦,一边紧张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父皇好端端的凶你做什么?”
朱常洵张口就是瞎掰胡嚎道:“父皇他肯定是见李娘娘怀了新弟弟,父皇他肯定是不要我了!呜呜呜呜!母妃,父皇他不要咱们娘俩了啊!”
小孩子胡说八道的本事可谓是无师自通,没的都能说成有的来,关键在谎言出口的那一刻开始,他们自己也真就信了自己说的是真的。
郑梦镜知道儿子有可能是在说谎,然而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慌了。
哪怕在仔细询问过伺候朱常洵的宫人们,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过后,郑梦镜仍旧是心神不宁着。
安慰完儿子过后,郑梦镜唤来了心腹崔文升。
“崔文升,我记得……你曾在御药房里呆过是吧?你在那里头可有什么……熟人?”郑梦镜问道。
崔文升心知肚明贵妃娘娘的真正意图,忙是如实回道:“回贵妃娘娘,奴婢认识一名叫张明的御药房内监,他能帮咱们。”
“帮咱们……什么?”郑梦镜虽然心知肚明,手却是在颤抖。
崔文升倒是不别扭,直言便道:“贵妃娘娘,现下敬妃的胎像已稳,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啊!偏偏万岁爷又如此重视她这一胎,听说连名字都早早为龙嗣取好了!如若她这一胎是皇子,保不准今后会发生些什么呢!”
“不行!”郑梦镜打断了崔文升的话,面色惊恐间说道:“不能对孩子动手!孩子是无辜的……”
崔文升也是噎住了,心想: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您还装什么菩萨心肠啊?
值得一提的是,郑梦镜倒是真没有在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亲身经历过失去两儿两女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