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
这本就是女儿家的撒娇罢了,正常男人瞅见这一幕都会忍不住再进一步。
然而温体仁却是一把将女子推了出去,仍旧用着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看着对方,口中却是说道:
“既然讨厌,那你就滚吧。”
受到如此羞辱,那女子也没有脸再留下来了,她本还想走之前骂两句,但想想温体仁那不正常的样子,她还是忍住了。
毕竟谁都知道,惹谁都好,千万不能惹精神病!
“我最讨厌说反话的人了。”温体仁看着冯梦龙,对自己方才的那一迷惑行为做出了解释。
冯梦龙也是呆住了,要不是认识温体仁多年,他怕是也早就被对方那‘偶尔’的不正常给吓跑了。
“咳咳,你听说了吗?”冯梦龙转移开了话题,问道:“不是明日才放榜嘛,可我刚刚听人说,一甲前三的名次都出来了。”
“这样嘛。”温体仁淡淡的,似乎并不太感兴趣。
见温体仁这么淡定,冯梦龙不解了,并问道:“不是,长卿,你难道就不好奇你殿试的名次吗?”
“反正都能中,不是二甲就是三甲。”温体仁毫不在意道:
“至于一甲前三,那都是看人缘的。自我伯祖以后,我温家在朝堂就没有什么人缘可说了。”
“谁说一甲前三看人缘了。”冯梦龙没有细思温体仁的话,忙是一副八卦脸问道:“伱知道今年的探花郎是谁吗?”
温体仁连问都懒得问,只看着冯梦龙,等对方自己说。
“是张允修!”冯梦龙激动道:“就是罪臣张居正的第五个儿子!他居然是一甲第三名的探花!简直不可思议!”
听到此话后,温体仁只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真的!”冯梦龙说道:“现在外头都在传那两句,‘状元榜眼曾归张,如今相公身虽死,五郎还是探花郎’的打油诗呢!”
“不可能。”温体仁仍是这三个字,只不过这回他还加了三个字:“我不信。”
“你……”冯梦龙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缓下道:“你说的也是,真正的消息还得等明儿放榜了才能知晓。”
这一次,温体仁莫名笑了起来,言语看穿道:
“事到如今,这消息是真是假都已经不要紧了,今后但凡有人提起万历二十六年的探花郎,人人都只会记得这首打油诗,以及张居正的儿子,皆是文曲星下凡了。”
“不至于吧?”冯梦龙不懂这些,只不过提起张居正,他就想起了那个欠他五十两银子的张重辉,忍不住吐槽道:
“话说张居正那个孙子,我都不想说他!”
“嗯?”温体仁突然亮起了眼:“你说张重辉?”
“对!就是他!”
“他怎么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了,反正张重辉这个人真的是……他还欠我五十两银子呢!他居然还厚着脸皮让我去找别人帮他还钱,他这不是老赖嘛!”
“细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张重辉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他自己没钱,却跑来跟我这么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来借钱去嫖,然后……”
“哪个青楼女子?叫什么?”
“十娘。”
“十娘?我倒也要见一见了。”
眼看温体仁就要让人去喊老鸨来,冯梦龙提前说道:“你别想了,十娘早就不接客了。”
“你想哪去了,我对这里的女人没兴趣。”温体仁笑道:
“我只是想看一眼,究竟是什么样的奇女子,能让那种人动心了。”
……
放榜的前一夜,注定是漫长的,礼部的官员们忙得脚打后脑勺。
乾清宫中的万历皇帝明明很困,却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与此同时,辽东抚顺。
浑河边上的李如松,就快要倒下了。
浑身是血的李如松做梦都没有想到,张重辉的乌鸦嘴又灵验了。
上一次,他在碧蹄馆中了数万倭军的埋伏。
这一次,他在浑河中了数万蒙古军的埋伏。
两次都是以少对多,两次都是死伤惨重。
然而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他留的后手派上了很大的用场。
可这一次,他留的后手,除了多些人来一起送死以外,并没有对敌军起到一丝一毫的震慑作用。
就好像敌军早就知道了,他只带了这三千余人马来而已!
李如松猜测,不出意外的话,他身边肯定出内鬼了。
而这一次的埋伏,恐怕不仅仅是冲他这个辽东总兵来的,更还是冲他们一整个李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