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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

方景林笑了“你们戴老板是什么眼光啊,军统怎么净出汉奸?”

“不好意思,所以要清理门户嘛,不然我们老板没脸见人呀。我想知道沈局长的住址和行动规律,而且要快一些。”

“我怎么找你?”方景林问。

“还是我找你吧,你每天的巡逻路线我知道。”

“明白了,还有别的事吗?”

“景林兄,我知道你是个有良心的中国人,问句不相干的话,你属于哪部分的?该不是吧?哦,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算我没问。”

“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难道做个有良心的中国人还不够?不瞒你说,我这差事本来是混饭吃的,忠于职守是我的本分,谁让我当了警察呢?可就在刚才,我挨了日本宪兵四个耳光,这你就明白了吧?我和日本人还有当汉奸的人结了仇,只要是杀他们,需要我帮什么忙都成。”方景林满脸激愤地说。

徐金戈似乎放了心,他拍拍方景林的肩膀以示安慰“老兄,你受委屈了,无论如何要忍着点儿,这个仇咱先记着,早晚得报,你忙着,我先走一步。”

方景林默默地看着徐金戈的背影想,即使现在是国共合作、共同抗日,自己也没有权利暴露身份,尽管徐金戈还是个血性汉子,但军统这个部门可是个专出魔鬼的地方。

二顺子的死使文三儿掉了几滴眼泪。文三儿没什么朋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拿他当回事儿,只有二顺子真心对他好,他对文三儿的崇拜是真诚的,即使是上次文三儿在酒馆里吹牛挨了一顿暴打以后,连文三儿自己都臊眉搭眼地不好意思见二顺子,可二顺子见了面仍然恭恭敬敬地叫他文哥,还千方百计地找辙给文三儿台阶下。按二顺子的解释,像文哥这种有功夫的高人,根本不屑于和那些小痞子一争长短,功夫越高深的人越是能忍,听说书的讲,韩信当年还钻过人家的裤裆呢,文哥不愿出手是怕伤了那两个小子,谁愿意为了这点儿小事就闹出人命官司?听二顺子这么一解释,文三儿心里便释然了,不但不觉得有失尊严,反而觉得脸上有了光彩,甚至还产生了一种使命感,文爷是干大事的,犯得上搭理那些痞子吗?通过这件事,文三儿和二顺子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可是,就这么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文三儿这才对亡国奴这个概念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什么叫亡国奴?按文三儿的理解,就是自己的国家被人灭了,老百姓都成了案板上的黄瓜,人家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是想凉拌还是爆炒人家说了算。仗打败了,人家就是爷,中国人就得当孙子。

最让文三儿纳闷的是,平时人货软的二顺子那天不知哪儿来的一股邪劲儿,居然宰了一个日本兵,还真有点儿血性。文三儿扪心自问,这事儿要是搁在他身上,打死他也不敢这么干,这是闹着玩的吗?

文三儿想了很久,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为二顺子报仇。既然是报仇,那当然要确定一下谁是主要仇人。照理说导致二顺子死亡的仇人是日本人,这文三儿好像惹不起,日本人太厉害了,连29军都打败了,何况一个拉车的文三儿,中国那句老话给他找到了台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日本人的账以后再算,问题是,谁是间接的肇事者?这需要好好琢磨一下。那天若不是那来顺嘴欠,先拿人家日本娘们儿开涮,那日本娘们儿就不会去找日本宪兵,那两个日本宪兵要是不来,文三儿也就不会挨揍,可他们来了,不但打了文三儿还又溜达到廊房头条,在那儿又杀了二顺子。要这么算起来,罪魁祸首应该是那来顺,全赖这孙子那张臭嘴,更可气的是,那来顺忒不仗义,一到关键时刻就把事情往别人身上推,让文三儿去顶雷,幸亏那两个日本宪兵不懂中国话,不然那天麻烦可就大啦。大裤衩子这号人,说轻了是他妈的小人,说严重点儿简直就是汉奸。二顺子不能就这么白死,冤有头,债有主,仇人就是那来顺这孙子,文三儿终于从逻辑上把这件事情想明白了。

徐金戈接到“黑马”的指令,要他赶到广安门内大街一家叫作“南山堂”的西药店,有要事通告。徐金戈不敢怠慢,马上赶到广内大街,找到“南山堂”西药店。

接待徐金戈的居然又是曾澈,他一身典型的买卖人打扮,上身是团花黑缎子马褂,下身是薄棉布裤、扎裤脚、窄条黑丝带裹腿,头上戴着黑缎子小帽头,帽顶上有一颗红珊瑚的顶珠。徐金戈笑了起来,在他的印象里,曾澈总是一身军装,佩少校领章,在任何时候都是军容肃整,脸上带有军人特有的冷峻与强悍,今天猛不丁看到曾澈这身打扮,徐金戈感到很好笑。

曾澈微笑着向徐金戈伸出手说“金戈兄,听说你最近像个兔子,被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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