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席话说得……真他妈的是光腚坐板凳——有板有眼啊……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我是一粗人,说话糙了点儿,白先生见笑了。”
白连旗显得很宽容“孙老板快人快语,一瞧就知道是个爽快人,咱们今天就算认识了,您歇着,我再去别的车行转转,改日再聊……哟,您这画眉喂的食儿也不对,哪能光喂小米儿?画眉本食虫豸,春夏季您得喂它活土鳖、马蛇子、水蜘蛛之类的昆虫。到了冬天没活食儿了怎么办?那您就不能怕麻烦,得拿鸡蛋煮熟了晒干碾成末儿,用鸡蛋粉搓小米儿,再把鲜牛肉剁碎用香油炒干,和小米儿拌在一起喂……还有,画眉喜欢吃活食儿,可吃多了又容易积食上火,您得每天给它洗个澡,先由‘行笼’串入‘洗笼’,搁在大水盆里,让画眉拨水自浴,浴后再串入‘行笼’,悬而曝之,此时不要急于上布罩,一定要等它翎羽干透,否则水浸羽而生虱,这种虱子很麻烦,虱红而小,附着鸟身,吸其血液,鸟自病矣……得嘞,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孙二爷,回见了您哪……”
孙二爷正听得一头雾水,见白连旗要走便有些急了,他一把拉住白连旗道“白先生,您别走呀,您不是要赁车吗?这样吧,我按车份儿的半价赁给您,从今天起,您就是‘同和’车行的人了,怎么样,白先生?”
白连旗停住脚步犹豫道“这……实话跟您说吧,我这个人好动,吃饱饭不活动活动就浑身较劲,前些日子我闲得实在难受,一咬牙一跺脚,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顾不上了,我到前门火车站扛了一天的麻包,您说怪不怪吧,这一天下来浑身舒坦,吃什么什么香,您说我这不是贱骨头吗?我寻思着,还是得找点儿力气活儿,既解闷儿又舒坦,麻包咱是扛过了,得换着花样儿玩不是?得嘞,我就在您这儿赁辆车玩玩,不过,我可先得和您打个招呼,要是哪天我玩洋车玩腻了,不想玩了,您可别说我给您拆台。我就好比票友,闲得没事儿客串一把。”
孙二爷忙不迭地回答“白爷,您尽管玩,什么时候您玩烦了,咱再想辙换别的玩……”
徐金戈和杨秋萍终于睡到了一张床上,这倒不是杨秋萍自愿,而是日本人夜间入户搜查闹的。
一天夜里,日本人全城统一行动,挨家挨户搜查,徐金戈被砸门声惊醒,他第一个反应是把枕头和被子扔上床,把铺在地上的褥子卷起放进衣柜,又随手在床上做了伪装,摆出刚刚睡过的零乱状态,杨秋萍慌乱中将枕头下的手枪藏在褥子下面,徐金戈这才去开门。
两个日本兵带着警察闯了进来,一个高个子警察满脸怒气,一进门就照徐金戈的胸口上打了一拳,责骂道“你他妈的磨蹭什么,怎么才开门?”
徐金戈谦卑地回答“老总,实在对不起,我得先穿上衣服呀。”
一个矮个子警察看着门上贴的“喜”字,又看看衣衫不整的杨秋萍,猥亵地笑道“哦,这小媳妇是刚过门吧?难怪折腾这么半天才开门,对不住啦,耽误了你们的好事,我们也是没办法,执行公务嘛。”
一个日本兵用刺刀挑开了徐金戈的被子,用日语问了几句,高个子警察翻译“太君问你,你家有没有外人留宿?把你们的户口册拿出来。”
徐金戈递过户口册“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外人留宿,我们是规矩的生意人。”
矮个子警察在房间里随手翻弄了几下,又撩起床单看看床下是否藏着人,他突然把手插进徐金戈的被子,猛地抬起头阴沉地问“你刚才好像不是睡在这儿,你在干什么?”
徐金戈笑笑“老总,一男一女睡在一个被窝里,还能干什么?”
正在查看户口册的警察对日本兵说了几句日语,大概是把徐金戈的话翻译过去,两个日本兵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还向徐金戈做出个猥亵手势,高个子警察翻译“太君说,你老婆很漂亮,他很好奇,想知道你老婆在床上表现如何。”
杨秋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眼睛里闪出了怒火,徐金戈不容她发作,亲热地搂住她的腰,向日本兵眨眨眼,用同样猥亵的口吻说“好极了,我们的游戏就像中日亲善。”
日本兵和警察大笑起来,高个子警察扔过户口册“你们听着,皇军有令,今后凡发现可疑人等一律要向日本宪兵队举报,否则以通匪论处,好了,你们继续‘亲善’吧。”
徐金戈点头哈腰地将日本兵和警察们送出院子,插好院门,刚刚回到屋里就挨了杨秋萍一个耳光。
“你疯啦,怎么打人呀?”徐金戈长这么大还没挨过耳光,更何况是挨女人耳光,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徐金戈一下子爆发了,他暴怒地举起拳头“妈的,我今天……”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