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漾下班回到家,看到门口又有一个垃圾袋,袋口扎得结结实实,透过透明的袋身能看出来是个泡面碗。
他不禁皱了皱眉。
骆骁怎么顿顿吃这玩意?平时在家自己不做饭吗?
想到这,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骆骁睡眼朦胧着喊妈的样。
那模样齐漾只在五岁的小侄子身上看过。
这不纯粹一小孩吗?
齐漾打开门锁,屋内还是一样的幽暗,他早习惯了这样的家。
以至于昨天回家时,齐漾看见明亮的客厅,还恍惚了下。
齐漾回房间的路上,抬手揉揉脖子,咔咔扭了两下。
最近真是有点太累了。
本来waiting up是有两个调酒师的,两个人轮换着,毕竟这种日夜完全颠倒的工作,让同一个人一直做根本不行。
但是上月末,另一个调酒师请了半个月的假,张淼又一时找不到人,没办法齐漾只能自己顶着,这一顶就是一个月。
齐漾先在床上躺了小会,身上的劳累便消散下些许。
虽然很累,但齐漾现在压根睡不着,于是从床上挺起,沉声叹了一口,走进他卧室的独卫间,准备冲个凉。
阳光同水流齐齐洒下,顺着齐漾的胸肌流过小腹,手臂上的青筋在晨光下轻轻颤动着,蜜色的皮肤被照耀得有些发白,如同一座岩石雕像。
齐漾从浴室里伸出手,去掏他的浴巾和毛巾。
滴着水的大手在洗漱台上摸了两把,但空空如也。
齐漾哗地拉开浴室门,疑惑地拧着眉,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拢了一把滴水的头发,鼻息重哼一下。
昨晚齐漾也洗了澡,浴巾和毛巾都被他用完扔进了洗衣机。
他湿着身子,不爽地套上外裤,准备去外面的卫生间拿毛巾。
如果是以前,齐漾溜着鸟就出去了,但现在家里还有个人,还是个胆小的姑娘。
他打开房门,自顾自地朝着卫生间走去。
因为没带助听器,齐漾根本没有听到左边房门传来的微小响动。
“啊——!”
直到一声难以忽略的尖叫传到耳朵里,齐漾才悠悠回头。
骆骁正捂着嘴,惊恐地站在门边,盯着半裸的齐漾。
齐漾抬手挠了下耳朵,神情无奈,“你就不能小点声?”
骆骁瑟缩着肩膀,慌忙捡起掉在地上的小面包,垂下头去,不敢看齐漾。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那个……”她吓着了。
大清早看见肌肉裸男,骆骁的小心脏真受不了。
齐漾垂眸看着骆骁的动作,轻咂了下嘴唇:“你早上就吃这个?”
那面包还不如齐漾的烟盒大。
骆骁轻啊了声,依旧不敢抬头。
“你上班着急吗?”
骆骁不知道齐漾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下意识地如实回答:“不,不着急。”
“我要煮面,一起吃一口。”
齐漾的语气不像是在商量,而像是在命令,骆骁的小心脏都跟着一揪。
骆骁看着齐漾走向卫生间的背影,小声拒绝:“不……不用的,我吃这个就够了。”
齐漾已经穿好了上衣,擦着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斜眸扫了骆骁一眼,压根没理她,直接走到厨房去。
“……”
骆骁舔了舔嘴唇,一步一挪地坐到餐桌前坐好,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怂炸了。
齐漾低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吃辣吗?”
“啊!我都吃,不挑食。”
骆骁总觉得齐漾有些刻意地提高了音调,齐漾的声音本就浑厚,而且今天的说话声音又格外大,震得她胸腔毛毛的。
“嗯,行。”
不出三分钟,一碗盛着油煎荷包蛋和午餐肉的酸辣面就被齐漾端到了骆骁面前。
骆骁的小嘴和眼睛一起张大了,那醒神的香味止不住地往她鼻子里钻。
她惊讶地抬头看看齐漾,又看看面前的面碗。
齐漾被她看得有些发毛,递给骆骁一双筷子,沉声道:“吃吧。”
接着独自走进屋里。
再出来的时候,骆骁就看到齐漾的左耳挂上了之前那副耳机。
“怎么不吃?”
齐漾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音调,依旧低沉有力,骆骁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不是耳机,那是齐漾左耳的助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