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骁回到房间,齐漾那只拿烟的手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骆骁悄悄从床下抽出那两幅画,抬起手抚摸着,轻柔划过每一笔、每一抹。
又把画纸翻过来,继续看塞在背面的那张点烟。
那张美人的脸还是空的。
她实在想不到什么样的脸能配得上这幅画的意境。
难不成要画个莫妮卡·贝鲁奇上去?
那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有种小镇企业家请人剪彩,请到了刘德华的既视感。
算了,艺术作品嘛,留白很重要,谁也没说一定要画脸。
骆骁把画塞回床底,重新抽出一张纸,固定在画架上。
她翻开手机相册,最近几天和齐漾待在一起,骆骁偷拍了不少齐漾抽烟的图。
虽然她内心十分忐忑,也觉得这样不太好,但由于内心深处的渴望,微动下念头就打败了她那本来就动摇的道德羞耻心。
今晚在车里,齐漾的那只手,实在太迷人。
骆骁想趁着脑海中的刻印还清晰,用手里的资料还原一下那个场景。
起笔勾勒,落笔有型。
石墨棒在洁白的纸上不由分说地留下痕迹,不断晕染、扩大。
昏黄的路灯与晦暗的车厢,在黑白光影中逐渐复现。
骆骁还是那个老毛病,画画的时候喜欢给人编故事。
画到手的时候,骆骁会想,齐漾为什么要来当调酒师呢?
可能为了年少时的梦想,也可能是为了一个深爱过的姑娘。
从偏远小镇走到大城市,一个毛头小子的恋爱史。
想到这骆骁噗呲一声笑出来,因为她想象到了还没练成大块头以前的齐漾。
骆骁画到萦绕在指间的烟雾,兴奋地眯起了眼睛,脸上的笑意掩盖不住地加大。
齐漾为什么会抽烟呢?因为愁吗?很多人都说抽烟可以解愁,骆骁不太信。
如果是抽烟就能解的愁,那也算不得愁;如果是抽烟不能解的愁,抽烟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这不耽误她叶公好龙。
骆骁画得有些口渴,她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听气泡酒。
骆骁喜欢喝点小酒,但酒量实在不佳,一点酒精就会微醺,再多就不省人事。
“呲——”
酒花从易拉罐口满溢出来,骆骁赶紧用嘴接住。
她现在囊中羞涩,就这一罐酒还是从宿舍拿来的,一点也浪费不得。
骆骁一口喝了半罐,坐回画架前的时候便有些恍惚。
看着画纸里那张野性而诱惑的手,骆骁画上去的那些烟雾似乎在飘动。
烟雾漂浮盘旋进骆骁的脑海,接着变成一幅幅齐漾的身影。
做饭的、抽烟的、坐在客厅听她唠叨的、还有在waiting up救她的。
骆骁脸开始红了。
她放下铅笔,捂着太阳穴晃了晃脑袋。
骆骁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罐,这是隔一段时间不喝酒,酒量又下降了?怎么上头上得这样快?
她本想今晚画上一晚,明天白天再补觉。
现在看来好像不太行。
齐漾回到房间,闻到屋子里有种别样的气味,先是疑惑地皱了皱眉。
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变成了别样的笑意。
那是骆骁给他带回来的香薰。
说是合作方送给她上司的礼物,上司说她用不上,随手就给了骆骁。
骆骁记得齐漾不喜欢烟味,但他总是要在屋子里抽烟的。
那熏香是花香木调,骆骁先拆开闻过了,味道淡淡的,不熏人,齐漾用正合适。
齐漾往香薰旁边看去,又看到了点什么东西。
一只熊猫摆件。
也是骆骁给他的。
骆骁说看齐漾门上贴的熊猫门贴,钥匙扣上也有熊猫,以为他很喜欢这动物。
那门贴和钥匙扣都是买东西送的,一套,他随手就用上了。
冰箱贴也是。
不过齐漾没有扫小孩的兴,收下来告诉她,他挺喜欢。
每每骆骁那双眼睛期待着看向齐漾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要心软。
哄哄小孩嘛,他又不会掉块肉。
齐漾摘掉助听器,换上居家睡衣,下意识地点上一根烟。
但齐漾这次没有先抽一口,而是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