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晗把纸条翻了一面看了又看，结果还是没找到一丝痕迹。

她认定百里风搞的鬼，完全没往马嘉祺故意没写字那方面想，一是觉得他不会骗自己，二是因为骗自己他也没啥好处啊，所以无条件相信。

“哼，你这种小把戏太嫩了点！”顾倾晗一脸不屑，把纸条放在手心朝他摊开，“给我弄回去。”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心里却在笑，看他什么时候如实招来！

果然，他无辜的表情开始向心虚转化，眼神飘忽，手摸鼻子……各种在网上流传的最基础判断说谎的表现全在他十秒内展现完了。

不过，顾倾晗却没有露出像往常故意装狠“威慑”到别人后的嘚瑟小表情，反而蹙起眉，似在思考。

刚刚是她到现在第一次端详百里风的面容，他眉心有颗朱砂痣，倒不是说这痣多么稀有，但着实与常人不太一样。

不是淡淡的红晕，也没有任何杂色，就像是一滴鲜红的血。要不是没有任何往下滴的迹象，她都快怀疑这是她下手过重的产物了……

为什么记忆里似乎有个人也有这个特征？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她十分很确定，今天是她和百里风的第一次见面。

脑海里划过他刚刚说要吃kfc的画面，记忆直接顺着这条线穿回了过去。

“师父呜父——我快累死呃了！”

顾家后院，七岁的顾倾晗在树荫下扎着马步，蹲下来没几分钟就开始喊累。

“哎～为何我教的徒儿都这么没个刻苦劲儿呢？”师父仰天看天，结果被烈日刺到眼，又弯了腰，引得顾倾晗大笑。

即使在笑，她依旧是稳的。

接下来的几分钟她嘴里没停歇地嚷着休息，但再一看那稳稳的步子，明显是游刃有余。

顾倾晗确实不累，但肌肉长时间紧绷还是会酸痛啊！

师父无奈地摆摆手，同意她休息，转眼他这个小徒弟就生龙活虎起来，哪里像是刚才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他也清楚这小家伙精得很，能少练一分钟就不会多一秒钟。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答应教的小孩哭着也得教到大！

不过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确实是贪玩怕苦的时候，真是想念那个听话乖巧的奶娃娃啊！

“姐姐这么不听话的原因都是你长久以来惯的！”顾深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有些幽怨地看向他姐姐的师父，“你应该多罚罚她，她就……”

顾倾晗别的本事没有，听别人说自己坏话时耳朵特尖，隔老远就听见顾深阳小小年纪不干人事的发言。

“顾深阳？！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当你是小哑巴！”

这短短几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用尽了她毕生所学的忍耐……最终还是忍耐失败，捏着拳头向顾深阳冲来。

顾深阳赶紧迈着还不太稳的步伐躲到师父后面，师父摸摸有些稀疏的胡须，轻轻按住了顾倾晗的脑袋，瞧着她那副不服气的样子，笑着说：“小倾晗呐，你还真像你那个疯子师兄呢？”

顾倾晗也没真想去打顾深阳，最多吓吓他，因为他那副小身板，还不知道能不能遭得住她一拳呢……

她有些不明白师父的话，带着好些疑惑看向师父的眼睛，他依旧笑着，目光却好似透过了她看着什么人。

师父这笑里藏着多少别的情绪，顾倾晗还小，她不清楚。她只是从中感受不到快乐，感觉到师父内心很悲伤，是因为这个疯子师兄吗？

那天傍晚，师父给她讲了很多疯子师兄的故事，这些他曾经闭口不谈的故事……

没有降妖除魔，没有上天入海，只是夏日躲进深山乘凉摘果子吃结果迷路还得师父去寻，冬日为了暖和又不忍心杀生于是逮了只狐狸塞衣服里……都是些小小的又蠢又好玩的事情。

顾倾晗那时候听得入迷，也不曾想过为何师父记得这么多细节。

就连她，也是刚刚的那一瞬间想起来其中一些的，连带着师父那句关于疯子师兄的特征描述一并想起。

“你疯子师兄眉心有颗好看的朱砂痣。”

“为师阅人无数，也从未见过第二人有这般血色的眉心痣。”

……

“你是疯子师兄？！”

顾倾晗一时间忘了追究纸条的事情，有些激动地握住百里风的手，她有好多个问题想问，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师父在哪儿？

自从顾倾晗十二岁那年师父留下一张纸条，不告而别后，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