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还是亲自联系了盛云澹。
盛云澹也等了好几天了,总归是老爷子现在老了,耐不住性子,火急火燎地要求见他。
盛世旗下的私人疗养院内,整一层楼都是老爷子的地盘,八楼安保措施做得很好,一进电梯就有两个保镖。
“少爷,请。”保镖公式化地弯腰伸手。
盛云澹嘴边噙着一抹笑意,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进病房,说是病房,其实更像是一个应有尽有的套间。
老爷子正坐在里面等他。
一进门就被身后的两个保镖押了下来,盛云澹反应快,察觉到了两个人的动作。
他反手踢开了一个保镖,又把另外一个保镖的手腕拧到背面。
“爷爷,您要是还来这一套,我就不奉陪了。”
啪——
宋代的茶盏被他猛地拍在桌面上,茶水星星点点地溅出来。
“在外头学了些本事,要在自己家人面前耀武扬威了是吗?”威严的声音像秃鹰的嚎叫,隔得远远的便能感受到那股寒意。
盛云澹舔了舔后槽牙,眼皮抬起,他松开了那个保镖,轻轻拍了拍手又插进口袋里。
又缓缓走了几步坐到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
“爷爷,您要是想我了,我就留下来跟你喝杯茶,要是不想,我真得先走了。”盛云澹慵懒地撑起一只手跟老爷子对视。
他自从上次病了以后,老了很多,头发几乎全部变成了灰白色,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也大不如从前。
只是掌控欲还是一如既往地强。
“盛云澹!越来越没规矩了!”老爷子眉毛压得极低,怒气冲冲的。
盛云澹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换了一个姿势,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要是在我二十岁以前,您跟我说规矩,我一定听,盛家传了十几代人了,每一代人的脊梁骨都挺得直,做得正行得端,怎么到了我爸这一代,您老的脊梁骨就弯了?”
他嗤笑一声,双眸里蒙上一层讽刺,“弯就算了,还想把我压弯?”
盛云澹从小就怕老爷子,老爷子是那种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守旧派,一言一行都按着条条框框来培养,就是想把盛云澹培养成更厉害的一个接班人。
他也一直都挺崇拜老爷子的,跟父母关系冷漠了以后,他反而跟老爷子走得比较近,也更听老爷子的话。
就是因为太听话了,成人礼一过,他远走英国,老爷子一句生病了,他就赶回国。
二十岁,他又一次遭到了亲人的背叛。
政府批给盛家的一个大型旅游景点开发区突然之间被政府叫停了,温家那边给出的回复一直模棱两可。
林业部那边有温家人,老爷子一开始就和他们耗着。
可是耗着耗着,温家那边却突然放出消息说盛家违规开发,老爷子一听就知道这是准备整整盛家。
始终是官压商一头,更何况他们手头还有盛宣夫妇俩的把柄。
大型开发,耗在那的钱天天像流水一样哗啦啦给出去,工人不干活但工资还得发,这么撑下去,亏的是盛家。
而且那个项目很重要。
老爷子妥协了,亲自找温其溥谈。
温其溥给出的回复是,“你们家少爷瞧不上我二弟的女儿,人是按你们盛家的要求培养的,现在你们家少爷不订婚,也不挑两个喜欢的姑娘,我很难办啊,但都是一家人,要不请他来我温家的庄园喝杯茶?”
老爷子思考了两天,答应了。
尾巴被人拿捏得死死的,他又最重脸面,要是自己亲儿子的事情爆出来,老爷子不敢想象。
盛云澹忧心忡忡回来,人刚到老宅,就被绑去温家庄园了。
他到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老爷子一直都知道。
他原先以为是老爷子觉得自己两个儿子都没出息,不是经商的这块料子才培养他,结果发现老爷子他是没办法。
那一晚,老爷子在盛云澹那的权威彻底崩塌了。
盛云澹一进庄园就想吐。
面目狠戾地夺了保镖的警棍,笑得阴冷,“老子今天就算是死,也要从这个恶心的地方干干净净出来!”
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打得失了心智,任由十几个保镖围追堵截,保镖也不敢出手太狠,毕竟是盛家的大少爷,谁敢下手重?
盛云澹那晚满身的血,把庄园闹了个天翻地覆。
堵着温其溥的卧室门直接放话,“草你大爷的!拿捏老子的人还没出生,我可不是我家那帮没骨气的。”
“要么放我走,要么我就拼了老子这条命跟你鱼死网破!真他妈当我吃素的?”
里面没人应,十分钟以后,保镖恭